條瀑布從山腰“嘩嘩”流下來,水珠四濺。
陽光一照,那些珠子都變成了七彩色。
而瀑布下方是一處湖泊,因周圍長滿了樹,綠色倒映其中,湖面好似塊翡翠一般,美得驚人。
寧櫻坐在樹下看了好一會兒。
隔了一日,太后又帶她去廖家的莊上玩。
果然裡面很多果樹,空氣中飄著甜香味,十分饞人,廖夫人讓奴僕挑個最甜的寒瓜放在井水裡。
“等會再吃。”廖夫人道,“先坐著歇息會兒。”
從行宮過來還是有一段路的,而且山路不好走,有些時候還得從車上下來,難免是有些疲累。
丫環給她們端來涼茶喝。
太后卻還不盡興:“等會再去縣裡逛逛。”
年紀都這麼大了,廖夫人勸道:“這可不行,縣裡三教九流都有,萬一出點什麼事,我把命賠給皇上都不夠的,再說,還能比得上京都嗎?也就看個景。”
想想也是,太后打消了念頭。
過得會兒,寒瓜切好送到她們手中,又甜又沙,也很涼,瞬間就把夏日的暑氣都驅沒了。
看寧櫻很愜意的樣子,廖清妍暗暗咬牙,想到之前自己的炫耀,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寧櫻此時可是在她家的莊子裡,吃著她家的寒瓜。
她真的太低估寧櫻了!
管事此時來稟告:“娘娘,夫人,齊夫人偕同齊公子求見。”
廖夫人一怔,隨即問道:“該不是濟寧侯府的齊夫人吧?”
丈夫回京時,濟寧侯府曾請他們去做客,那日女兒生病錯過,她倒是對那齊湛很是滿意。
“回夫人,就是濟寧侯府的齊夫人。”
“快請進來。”
書中在雲縣是有這一段的,寧櫻礙於自己妃嬪的身份與太后道:“嬪妾先告退。”
太后點點頭。
看寧櫻避開,廖清妍鬆了口氣,但她自己又有點猶豫,不知該怎麼辦:“姨母,娘,我……”
“你打算去何處?就在這兒坐著。”廖夫人道,半年都過去了,不見她提起誰家公子,但總得要定親。
廖清妍只好聽從。
齊夫人是從兒子口中得知太后來避暑,這種機會怎麼能錯過,當下就帶了自家莊上的果蔬過來拜見。
母子倆行禮後,齊夫人笑道:“沒想到娘娘也在,能見到娘娘是妾身榮幸。”
太后笑道:“又不是沒見過,濟寧侯身子如何?”濟寧侯原先是大燕的勇將,有一次在戰場受重傷後不能再領兵,後來就在兵部任職,秦玄穆也很倚重他,去年升為左侍郎。
“多虧皇上與娘娘體恤,舊傷早就康復了。”
太后點點頭,目光落在齊湛的身上。
少年郎身穿青袍,長眉秀目,不像濟寧侯這般英偉,倒似齊夫人的文雅,彷如玉樹一般。
“聽說是從文了,去年中舉的?”
“是。”齊夫人道,“他頗為文弱,不合適行軍。”
“也好,這般年紀能中舉,也是少有的俊才。”秦玄穆登基後,掃平了所有的叛亂,周邊小國時常朝貢,是更需要文官。
兒子得太后誇讚,齊夫人甚為欣慰,笑著看向廖姑娘:“上回也沒見著,廖夫人真是好福氣。”
廖夫人自是謙虛一番。
而齊湛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廖清妍身上,掩飾不住的喜歡。
廖清妍也感覺到了,心想這時看她做什麼?他之前不是要找彈琴的人嗎,她的琴可彈得沒那麼好!
小姑娘嘴角抿著,似乎不太高興,齊湛心想,不知她怎麼了,可惜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好去詢問,甚至於還得壓抑自己,不能總看她,給太后與廖夫人留下輕浮的印象。
等母子倆告辭之後,太后道:“這齊公子瞧著不錯。”
廖夫人也是滿意的,就看女兒的意思。
然而廖清妍卻不肯:“姨母,娘,你們剛才沒發現嗎,他瞄來瞄去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太后心想,難道都要像她那兒子不近女色才好嗎?且別說,他都已經改了。
廖清妍嘟起嘴:“我不太喜歡。”
太后嘆口氣,與廖夫人道:“果然是眼光高,我看那齊公子很出色,長得不俗,也考上舉人了,還是濟寧侯的兒子,她都不滿意。”
廖夫人道:“表姐可算髮現了嗎,我也頭疼。”
太后擰了擰眉,想起廖清妍說要找個比秦玄穆還要出色的夫婿,如果是這樣,那恐怕是找不到了。
不過她年紀還小,孩子氣重,等長大些,早晚會碰到讓她中意的公子,太后倒也不急。
回行宮的時候,廖夫人要太后帶些喜歡的果子去:“莊上太多了都吃不完。”
太后笑著問寧櫻:“你可有想吃的?”
寧櫻剛才看見很多果樹:“不知可有蜜桃,惠妃娘娘送我的時候提起雲縣的蜜桃很好吃,我說帶一筐給她。”
惠妃……
太后暗歎一聲,這也是個好姑娘,可惜了,幸好寧櫻提起,她道:“那就蜜桃吧,等我們回宮的時候,讓管事送來,帶回宮裡去。”
“好。”廖夫人答應。
見太后連這個都要問寧櫻,廖清妍極為不適,感覺寧櫻也許過不了多久會搶走太后對她的寵愛。她急忙攬住太后的手臂:“姨母,再帶些葡萄回宮,姨母不是喜歡吃葡萄嗎?”
太后笑道:“你倒是記得。”
“當然,姨母的事我都記得。”
“那就再帶一筐葡萄。”
坐上車的時候,廖清妍也緊緊挨著太后,寧櫻見狀坐得遠遠的,她無意跟廖清妍爭寵。
又過得幾日,秦玄穆早朝回來忽然命人備車。
柏青極為驚訝,因秦玄穆登基後還沒有出過宮門,前兩年是要守孝,後兩年心無旁騖一心處理政事,大燕也因此國泰民安,而今日竟然要出宮了嗎?他是要去何處?
“把奏疏收拾一下,”秦玄穆道,“帶上車。”
柏青:“……”
出門就出門麼,怎麼還要帶著奏疏。
柏青收拾的時候,就聽秦玄穆又在叮囑戴鵬:“明日雖不早朝,但通政司那裡不得懈怠,奏疏收好後朕晚上回來看。”
戴鵬忙道:“是,奴婢遵旨。”
秦玄穆又讓柏青收拾幾件衣物便上車出了宮門,當然,隨行的護衛不可少,禁軍統領親自帶了十位禁軍沿路護送。
與太后一樣低調出行,等到城門口,禁軍統領亮出牌,立刻就放行了。
到得雲縣,剛剛過午時。
秦玄穆從車中出來,看了一眼行宮。
十五歲時他曾來此避暑,中間已經隔了八年,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因為一個女子。
秦玄穆略微慚愧,但想到車上的奏疏,心裡又定了定,雖然是浪費了些時間,但奏疏他仍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