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聲音也低了幾分:“是葛宗哲和……徐必達他們。”
徐必達是徐老三的名字。
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地給夏垂文說了一遍。
夏垂文不由地握緊了雙拳,因為不想讓江靈鈞尷尬,所以他選擇性地遺忘了徐家人:“竟然是葛宗哲!”
現在想想,整件事情的確是有很多的不同尋常之處,比方說葛宗哲為了勸他認祖歸宗幾乎是說盡了好話,他是瘋了嗎?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又比方說徐老三他們突如其來的示好……
——自打解決掉齊家之後,他的戒心是越來越低了。
夏垂文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佩。
這玉佩是他從三千商城修真位面宿主那裡買來的,一百點功德一塊,江靈鈞和紀守亮他們都有,據說能抵禦金丹期以下修士奮力攻擊三次,並將攻擊半數返還回去,對其他位面同樣適用。
幸好有它在,要不然他這次可就真的要陰溝裡翻船了。
江靈鈞說道:“……葛宗哲他們已經被唯仁看住了,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我去會會他們。”夏垂文儘可能地保持著面上的平靜,起身就要下床。
“可是你的身體——”
“放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夏垂文都這麼說了,江靈鈞也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
另一邊。
葛建業一臉鐵青:“你到底想怎麼樣?”
江唯仁自顧自地搬來一個凳子放到門口坐下:“我就是想請葛老先生再在京城多住幾天。”
聽江唯仁的意思,似乎是連他也不打算放過。
葛建業一臉陰沉:“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江唯仁輕飄飄地說道:“新加坡葛家的當家人,身家千億——”
“可那又怎麼樣?”他話音一轉:“商就是商,真以為別人對你客氣一點,你就能把自己當盤菜了?更何況,這裡是華國,不是南洋,收起你高高在上的姿態吧!”
一想起夏垂文差點死在他們面前,江唯仁就氣得厲害。做錯了事,不思彌補和改正,拔腿就想跑,真以為江家好欺負是吧。
這要是早個二三十年,江唯仁絕不敢放出這樣的話來,可今時不同往日了,華國已經站起來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葛建業對葛宗哲的所作所為真的不知情,可葛建業也逃不過一個失察之過。
“你,你……”葛建業氣得人仰馬翻,可偏偏他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誰讓江唯仁姓江呢。
葛建業竭力壓下心底的屈辱。
既然威逼不行,那就只有利誘了。
“好。”他咬牙說道:“只要你放我們走,以後我葛家再接華國政府的託運單子,一律打八折。”
江唯仁瞳仁一緊,顯然是有些意動。
葛建業趁熱打鐵:“這可是上百億的優惠,你可要想好了。”
江唯仁勉強穩住心神,他沉聲說道:“葛老先生,今天我休假,所以你也別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今天只管家事。”
葛建業面上一僵,他仍不死心。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了。
“江先生,”葛建業深吸一口氣:“拋開這些不提,這些年來,我們葛家在華國也算是做了不少慈善,花的錢沒有二三十個億也有十幾個億了,前年邊省地震,我們葛家捐了一億現金,去年戊省旱災,我們葛家又捐了一個億的物資……這次的事情,是我們葛家不對,事後我一定會給夏……先生一個交代。”
江唯仁忍不住地翻了一個白眼,可你也不是有出無進啊,這些年來,依靠著這些捐款打下來的好名聲,葛家在華國掙的錢不知道有多少個個十幾億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江唯仁還是很理智的,無論如何,葛建業的善心都不能辜負,哪怕這份善心並不單純。
他正要告訴葛建業和他說這些沒有用,身後便傳來了夏垂文的聲音:“事後就算了,我可沒有放虎歸山的習慣。”
噠噠的腳步聲落在‘葛宗哲’的心頭上,他的臉色也跟著徹底地灰敗了下來。
江唯仁連忙站起身:“夏叔叔。”
夏垂文在他身前站定,面無表情地看著葛建業,擲地有聲:“你可以離開。”
他轉頭看向‘葛宗哲’:“但是他,必須留下。”
葛建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得好不熱鬧,沒等他開口,夏垂文便又說道:“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明明夏垂文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可葛建業卻硬是從他眼中看到了不屑和嘲諷。
自打他葛家坐上南洋首富的位置之後,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無視過。
葛建業暗恨不已,他死死地盯著夏垂文,不過一個賤種而已,要不是攀上了江家,他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對他頤指氣使。
果真應了那句,小人得志便猖狂。
像是察覺到了葛建業心中所想一樣,夏垂文淡淡說道:“我不管你想救葛宗哲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我想讓你知道的是,就算沒有江家,我想收拾你們葛家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三千商城就是他的底氣。
葛建業面上一僵,他這才想起來,夏垂文並不是一般人,‘葛宗哲’就是因為想要對付他才出的事,還陰差陽錯害死了鄭銘。
不管他現在是如何地痛恨鄭銘,都不能否認鄭銘的能力,他可是南洋數一數二的大師。
結果呢,他就這麼死了。
他竟這麼死了?
葛建業心裡不禁有些發慌。
這麼一想,夏垂文真要是下了狠心想搞垮葛家,也的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夏垂文有這本事,他當初就應該放下身段,有這層血緣關係在,何愁不能籠絡住他。
夏垂文繼續說道:“現在,你還要幫葛宗哲嗎?”
葛建業回過神來,他的目光落在‘葛宗哲’身上。
看見他看過來,‘葛宗哲’試圖做最後的掙扎:“老爺子,你別忘了,你只有半年的壽命了,現在只有我能救你了。”
聽見這話,葛建業心底的後悔悉數化作了不甘和怨恨。
要不是夏垂文,要不是夏垂文……
可是他沒得選。
下一刻,葛建業就像是漏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瞬間佝僂了不少,像極了一隻落水的公雞,和一開始
的目中無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唯仁把他的神情看在眼底,當即說道:“葛老先生不是有急事要趕回新加坡嗎,來人,送葛老先生去機場。”
葛建業一把推開要來攙扶他的人,拄著柺杖,踉蹌著走了。
‘葛宗哲’的心徹底地涼了下來。
他知道,他今天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想到這裡,他抬頭看向夏垂文,自嘲地笑了笑:“終日打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