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玉佛,涼涼瞥了他們一眼。
“這麼遠,你們就知道是美女了?”
沒人注意到他這重點抓得有些歪。
一朋友被他的思路帶跑,說道:“雖然遠,但是看整體身形氣質,總錯不了吧。”
另一朋友也笑著看向時宴:“怎麼,你覺得一般?”
時宴目光往那三人身上掃了一眼,視線緊緊跟著,半晌才漫不經心地吐出兩個字。
“還行。”
倆朋友頓時樂了,“關濟要是聽到你這麼說得氣死,誰不知道他眼光高啊,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
“是嗎?”
見那三人已經進了馬廄,時宴突然起身,垂頭看著兩個朋友,“那你們知道關濟為什麼至今未婚嗎?”
這問題來得突然,兩朋友愣了一下,好奇地看著時宴,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眼光過於高了。”
他沒頭沒尾地丟下這句,便朝馬廄走去。
-
這一會兒功夫,關濟已經不動聲色地打聽到了鄭書意和畢若珊的身份職業,還順勢吹了一波彩虹屁。
“前段時間你和我爸的對話稿我看了,當時我還問我爸這誰寫的,有機會一定讓我認識認識,沒想到今天就這麼巧遇見了。”
畢若珊安安靜靜地站著,其實一直在幫忙注意另一邊的動靜。
而鄭書意專注地聽著關濟說話,手隨意地扶在圍欄邊,輕輕敲打。
面前的馬便是鄭書意上次騎過的紅馬,脖子上的長毛梳了小辮子,很有記憶點。
它似乎也對鄭書意有那麼一點印象,看著纖細盈白的手指在眼前晃動,處於動物的本性,它突然抬頭蹭了鄭書意一下。
毛茸茸的觸感突然襲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瞬間湧進腦海,鄭書意一驚,驟然收回手。
看她樣子好像被馬嚇到了,關濟連忙說:“別怕啊,這匹馬很溫順的,它這個動作是表明喜歡你呢。”
鄭書意點頭應了一句,自言自語般輕聲說:“也要看什麼人騎它的。”
說完,她低低地悶哼,朝外面看了一眼。
時宴還真是穩如老狗,她都來這麼久了,他明明也看見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完全不認識一樣。
馬廄這邊是開放式的,視線好,時宴他們那邊的景象一覽無遺。
他就坐在那裡,也沒往這邊看,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關濟沒聽清她在嘀咕什麼,也不在意,又跟她聊了一會兒,便揮手叫飼養員過來。
“今天天氣也舒服,你們要不試試看騎馬?”
鄭書意去看畢若珊,詢問她的意思。
畢若珊本身就對騎馬很好奇,又見關濟這個主人家對她們這麼熱情,當然不會彆彆扭扭地拒絕,當即點了點頭。
鄭書意便笑著說道:“好啊,那麻煩關先生了。”
關濟:“不客氣。”
他今天穿著一身寬鬆的毛衣,渾身舒服,性質便更高昂了,活動活動肩頸,說道:“我今天也是來玩的,沒什麼事,可以教一下你們。”
看看,人家初次見面都這麼熱情,而時宴還像一尊佛一樣,愣是巋然不動。
鄭書意一想到就來氣。
“你很閒?”
一道男聲突然響起,“那你火急火燎地打電話把我們叫來幹什麼?”
馬廄裡三人紛紛回頭。
鄭書意和關濟靠得很近,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
外面的日光亮得有些晃眼睛。
時宴站在門口,揹著光,整個人嵌在光影裡,身形被勾勒成清晰的剪影,頎長挺拔,即便他有些鬆散地靠著門邊。
關濟被他突然噎了一下,莫名其妙地,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時宴也沒真要等關濟說什麼,隨即便看向鄭書意,“你怎麼來了?”
鄭書意不知怎麼,總覺得時宴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她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兩步,卻還悶悶地說:“馬場又不是你家的。”
畢若珊在一旁聽著,突覺這鄭書意怎麼突然開竅了,終於懂了她這幾天的點撥,於是默默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時宴聽見鄭書意這語氣,本就眼神一凝,再看她往關濟那邊靠,便上前幾步,逼近她。
“是嗎?但我一句話可以讓你進不來。”
鄭書意:?
她是真的被時宴給嗆得又氣又惱。
但還沒開口,關濟便插了話:“你們認識啊?”
關濟可不是個愣頭青。
光是時宴和鄭書意這一來一回的兩句對話,他便能迅速摸索出兩人不尋常的關係。
但以他對時宴的瞭解,似乎又不該是他想象中那樣。
這莫名其妙的□□味兒,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時宴看了一眼關濟,似乎是懶得理他,徑直朝鄭書意走去。
關濟卻在這個時候想著緩解氣氛,轉頭對鄭書意說:“既然是時宴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你當自己家隨意玩開心就好。”
他這話,時宴怎麼聽怎麼刺耳。
時宴:“我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關濟:?
鄭書意聽著這話,理解岔了,一口氣順不下來,看了時宴一眼,咬著牙笑道:“是啊,我們不熟。”
話音落下,時宴腳步一頓。
鄭書意又對關濟說:“這樣麻煩您不好吧。”
時宴站到鄭書意麵前了,卻又沒說話,目光一寸寸地從她臉上掃過。
看他在那裡盯來盯去的,畢若珊很有眼色地挪開了些,但關濟的行事作風就完全不同了。
他突然往人面前一橫,說道:“有什麼不好?我爸都跟我打了招呼讓我好好照顧你們,走吧,我給你們找點護具。”
鄭書意立刻笑著說:“好呀,謝謝關先生啊。”
和關濟一同經過時宴身邊時,她下巴一抬,似乎在說“人家主人邀請我的,怎麼滴?”
時宴緩緩轉身,單手入袋,視線追隨著他們的背影直到離開馬廄。
半晌,才鼻腔裡冷哼一聲。
-
由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