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我讓他紋在那裡的。”
他默默地看著她。靜候下文。
“我知道就算我真的讓他紋到屁股上,他也會這麼做——哪怕會被以後的女朋友嘲諷沒品味,甚至可能以後結婚了,還覺得跟前女友的紋身很羞恥想去洗掉。”
她定定看著他,“但我知道,不管以後怎麼樣,他當時肯定會答應我。他就總是順著我,就真的是個,在我身上很沒底線的人。”
“但我在他身上也很沒底線,”她說著又趴了回去,“你說如果我結婚,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可能你會想帶我走。但我總在想,但凡你看我一眼,你眼神中有一絲後悔,我可能都會想跟你走。”
程宴北撫著她單薄的肩,低下頭,吻了下她髮際線附近。
兩人這麼沉默著相擁了一會兒,臥室那邊突然傳來動靜。奶奶睡醒了。
緊接著,傳來溫和的一聲:“小北啊,回來啦?”
“我過去一下。”
程宴北說著,放開了懷兮,起身去聲源方向,扶著奶奶出來。
幾年沒見,奶奶明顯老了許多,也許是這幾年調養得好,氣色還算不錯,人跟從前一樣依然精瘦。
被程宴北這麼扶著,倒有點兒不服老似的,喋喋不休著,“哎呀,我跟你說啦別扶我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
“你不是還要上學麼,快高考了,操心點你自己的事。”
“放開,放開。我要喝水,家裡有水的吧?”
“嗯,有。”
程宴北說著,繞到流理臺那邊將燒好的水拿過來,摻了點涼白開,用手反覆試著杯壁的溫度,覺得差不多了才從吧檯面遞了過去。
懷兮此時也從沙發站了起來。
奶奶正準備接過水,突然注意到了客廳裡的懷兮。從前一雙清明的眼略有些混沌,雖氣色尚佳,但依然掩不住幾分糟糕的記性造成的頹靡神色,以及大病痊癒後的耄耋之態。
她眨了眨眼,瞧著懷兮,又看了看一邊的程宴北,遲疑著問:“這是誰呀?”
程宴北極力想作出自然的神態,眉心卻不自禁地輕輕攏著。
他深深看了懷兮一眼,對奶奶說。
“是懷兮。”
“懷兮?”奶奶似乎不怎麼熟悉這個名字,半天,才遲緩地反應過來,“是……小兮吧?”
邊匆匆地看向懷兮,急於求證。
“是小兮吧?小兮?”
懷兮忍了忍鼻酸,點點頭。
“奶奶,是我。”
“哎呀……你好久沒來家裡啦,”奶奶說著放下了水杯,想靠近她,卻又有點兒不敢靠近她,好像對現今一頭利落短髮的她非常陌生,“你頭髮呢?頭髮怎麼短了?”
“你是來等小北一起去晚自習的吧?”
“哎……多好看的頭髮,怎麼就沒了呢……”
奶奶這麼喋喋不休地嘮叨著,懷兮已經紅了眼眶。
奶奶又去瞧程宴北,有點嚴肅:“你們之前是不是吵架啦……怎麼小兮最近都不來家裡了,來了頭髮就這樣子了,是不是吵架了?”
懷兮還沒說話,程宴北淡聲接過了奶奶的話,說。
“嗯,但我們已經和好了。沒事了。”
“真沒事啦?”奶奶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事了。”他強調著,“真沒事了。”
“沒事就好,”奶奶這才放心下來,重新拿起杯子,慢吞吞地對他說,“你是男孩子,要多讓著小兮一些啊。不要總跟她吵架,欺負人。”
程宴北看了懷兮一眼。他眼眶也泛起了紅。
他點點頭,應聲。
“嗯,我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本來說十二點,結果起晚了。。起來就十一點半了。
快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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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痴纏
懷兮跟程宴北分手的那幾年,從沒聽說過他家搬走的事。
從前他們兩家的小區就隔著條馬路,前後關係,離的很近。分手的那些年,懷兮甚少回南城,漸漸地遇不到奶奶了。
那天下午奶奶拉著懷兮聊了很久。
懷兮是沒有小名的。從小到大爸爸媽媽和哥哥只會叫她“懷兮”,只有程宴北的奶奶叫她“小兮”。高中時她第一次去程宴北家介紹自己,奶奶就這麼叫她了。
親暱又獨特。
奶奶的記性總是時好時壞。
日常生活中的事兒,多提醒幾遍也能記住一些,就是總記得程宴北和懷兮還在讀高三,唸叨著他們還在一起,懷兮“最近”不來家裡玩了,一定是程宴北惹了她不高興。
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在奶奶那裡吃過晚飯,程宴北就送懷兮回了家。
從開發區駛到家周圍,天都黑了。
華燈如炬,街景萬分熟悉親切,幾家傍著學校的本地小飯館從他們小時候一直開到了現在,路過南城七中校門前,兩叢梧桐行道樹夾著一條寬敞的林蔭道,綿延至不知名的遠方。
也很熟悉。
懷兮一直盯著窗外出神,若有所思的,一路上話也少了些。
送她到門口,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不約而同的,誰也沒下車。
小半天的沉默過後,是她對他張開了懷抱。
他只愣了一瞬,然後,沉沉地吐了口氣,彷彿卸下了什麼重擔,伸出手臂,緊緊地回擁住了她。
就像那些年,得以彼此慰藉的青春。
那晚他在她家過的夜。
在她房間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纏.綿到深夜,宣洩、傾訴、表達、將這些年的所有一吐為快後,他撫著她滾熱的臉頰,說:
“懷兮,我們重新開始。”
她偏偏讓他在她家賴著,兩人過了幾天的同居生活。
南城的夏來勢洶洶,氣溫一天比一天高,白天兩人在家吹空調,看電影,一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