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妻兒。”
“怪不得今天沒見到院長的親屬……”
“院長一直很自責,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老婆孩子,之後一頭扎進了公益事業,一做便是幾十年,只求能贖罪。”
“以後,我也不賽車了。”
“院長沒有違規,是肇事者疲勞駕駛。”
“沒遇見你之前,對我來說,最理想的死亡方式是車禍,和心愛的座駕在賽道上一起奔赴黃泉,多瀟灑多浪漫。”
“與其被動等死,不如主動出擊,極速的盡頭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沈韓忽然想起了肖楚曾經說過的話。
“我不知道,可我想活著,也希望你活著。”肖楚也忘不了沈韓的回答,“因為貞子小姐在家等你,因為你要去救小男孩。”
“好中二的對話。”
“卻讓我的信念產生了動搖。”肖楚握緊沈韓的手,十指相扣置於胸前最靠近心臟的地方,“謝謝你來到我身邊,讓我重新找到活下去的意義。”
撲通撲通——
他的心臟正用力地在胸腔跳動,那節奏那頻率比世上任何一種音樂都要動人。
沈韓情不自禁地閉目聆聽:“也謝謝你,讓我又多了一條活下去的動力。”
溫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肖楚側過臉輕輕地吻了吻沈韓的頭髮和額頭。
沈韓自然地摟住他的腰,以示迴應:“睡吧。明天還要早起給院長做三鮮打滷麵呢。”
“有我的份嗎?”
“每個人都有。”
“又可以和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了,真好。”
“你不討厭?”
“小時候,我很喜歡熱鬧,可每次聚會,親戚們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明裡暗裡諷刺,毫無家和家人的感覺。”
“哪邊的親戚?”
“爸爸家。”
“你爺爺有五個兒子,集團管理權卻落在你媽一個外姓人手裡,他們肯定各種不服,但又不能拿她怎麼樣,只好把氣撒在你身上。”
“拿我撒氣?他們也配。”
“所以你身手那麼好,是從小打架打的?”
“誰讓他們欺負我。”
“那麼多堂兄弟,你打得過嗎?”
“一開始吃過不少虧,後來子陽和家樂……”肖楚本來說得很起勁,直到某個名字脫口而出,他的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聲音頓時消隱。
“家樂……是肖齊?”這一回,沈韓沒有逃避,她開門見山地問。
肖楚撇撇嘴,睜著眼睛失神地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有件事,我忘了說。”沈韓摸出手機,開啟微信,“關於你們之間的恩怨,小綿發了很多訊息給我,我還沒來得及看。”
螢幕亮起,微弱的光線打在兩個人的臉上,肖楚眉頭緊蹙,神情有些糾結。
沈韓把手機遞給身邊人:“你先看看,免得我先入為主。”
“你看吧。”肖楚本能地撇開了視線。
“那我看了。”掃了幾行,沈韓突然改主意了,“字好多,一個人讀有點無聊,要不我念出來,大家一起聽?”
肖楚閉上眼睛,他內心其實有點排斥,但沈韓的聲音有種令人心安的魔力。
對方沒有反對,沈韓清清嗓子,以不大不小的音調念道:“他們是在慈善活動上認識的,彼此一見鍾情。”
“當時,小綿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志願者,交往之後才發現對方身份不凡,而且還和我扯上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倆對待這段感情都很認真,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小綿不想見色忘友,因此二人對這個話題開誠佈公地談了談。”
一口氣讀了好幾段,沈韓停下來,瞅了肖楚一眼。
“我在聽呢。”肖楚側過身,抱著沈韓,臉不由自主往她懷裡拱,似是尋求安慰,又似掩飾心情。
沈韓單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揉了揉他的腦袋,動作很輕很溫柔:“小綿說你們兄弟之所以反目成仇,是因為肖齊站在了你媽那邊。”
“站在我媽那邊?呵……”輕描淡寫的敘述把肖楚給逗笑了,“我們三個約好,要靠自己白手起家,那傢伙卻臨時變卦,心甘情願去當我媽的走狗。”
“肖齊說他是為了報恩,如果沒有你媽媽,他根本無法擁有現在的一切。”
“我沒讓他忘恩負義,可他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代替我成為媽媽的好兒子以及集團未來的繼承人。”
“那是因為……”
“公司我可以不要,老媽也可以給他,但他憑什麼代替我?我把他當兄弟,他卻盼著我死,只罵他叛徒沒廢了他,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別激動別激動。”提起當年的事,肖楚仍憤憤不平,氣得牙癢癢,沈韓連忙拍拍他的背,撫慰道,“一切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才不是誤會!”肖楚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沈韓,眸中有火,“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
“我信我信……”沈韓撫上他的臉,“不過,咱們是不是也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肖楚捂住耳朵,擺出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
大少爺的耳朵捂得一點也不嚴實,沈韓以誘哄的口吻繼續念:“在研究所呆了幾年,你病情有所好轉,覬覦你媽位置的那些人便想打你的主意,你媽迫不得已,才和肖齊上演了那齣戲。”
“藉口。”
“打那以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肖齊身上,這些年,別看他表面風光,背地裡卻受了不少罪、不少傷。”
“他不是能一打十嗎?還會受傷?”
“拳頭再硬,保鏢再多,也抵不過武器呀。”
“武器?”
“他去國外出差時,不止一次被殺手盯上,下毒、槍擊、行刺,無所不用其極。”
“拍電影呢?”
“有照片為證。”
“一定是P的。”
“我覺得不像假的……”沈韓把圖片放大,拿給肖楚看,“全身出鏡、受傷前後對比圖,還有診斷報告。”
肖楚不情不願地抬眸瞧了瞧,槍眼、刀疤,鮮血淋漓的畫面把他嚇了一大跳。
在研究所時,每天運動完,他們就會跑去桑拿房進行耐熱大PK。
三個人光著膀子,唯獨他身上最乾淨,沒有痣沒有疤。
為此,他和子陽常常笑話他跟個娘們似的。
現在,他的後背、上臂、腹部,全是傷口,觸目驚心。
醜陋的疤痕橫亙在面板上,扭扭曲曲,像極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祛不掉,消不除,只能將其掩埋進記憶的深處,永遠不再觸及。
如今,他已遺忘得差不多,他卻再次將傷口撕開。
鮮血淋漓,隱隱作痛。
他到底是何居心?是何用意?
難道這麼多年,他都怨錯人了?
呵,荒謬,可笑。
“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