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大革命期間,婦女領袖奧……咳,奧咕嚕咕拉就發表了《女權宣言》!”
紀真宜身高不矮,大致和姜顯持平,只可惜他實在蒼白單薄,顯得人單勢微特別寡弱。
孫文棟瞅他許久,終於想起他了,“你特麼不就是瘦猴屁股後頭那馬仔嗎?也敢給人出頭,我可聽說他屁顛屁顛跟的大哥早翹鞭子了啊,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陰孽,竟然早夭了!”
紀真宜的臉一下凝住,不顧什麼安全距離了,一步步朝他走過去,髒話是一個字一個字陰嗖嗖飆出來的,“我操你媽,我操你媽了個B,我操你媽了個ABCDEFG,用嘴拉屎的狗東西,你特麼也配提他一個字?!”
孫文棟人高馬大魁梧非常,往前一跨,單手掐著紀真宜的脖子就想把他拎起來,陰狠刻薄,“你再說啊,你能耐啊,你信不信老子掐死你這隻雞崽子?”
紀真宜臉漲得死紅,青筋一根根撐得爆起來,雙腳都要離地。
袁纖纖嚇得大哭,要去找老師,被姜顯攔住。
紀真宜喉管都要斷了,腦袋充血,霧濛濛一片。
——你他媽不會打架,讓人斷子絕孫你不會啊,你不是最懂怎麼害得人斷子絕孫嗎?
紀真宜勉力提起了左腳,孫文棟早防他這一招,身子往一旁側。紀真宜黃雀在後,直接換了右腳,用盡平生最大力氣踹向他的襠,來勢之猛,簡直要一腳踢爆他的蛋。
孫文棟一個“操”都沒罵出去,就滿臉青白夾著腿跪下去了,紀真宜剛著地,就乘勢劈頭蓋臉狠狠摑了他一巴掌,鼻血都扇飛出來,打完整個手掌都火辣辣的發麻。
他立馬蹦出五米開外,捏著喉嚨難受地咳了幾聲,大喊,“瘦猴!田心!來人啊,小馬!班長!老師!這裡狗急跳牆要殺人了!”
姜顯要捂他嘴都來不及。
第一個到的是賈程,他聽見聲音風風火火殺過來,到了現場看著敵方戰況慘烈,有些懵逼,指著捂襠滿地打滾的孫文棟問紀真宜,“他這奶奶德行,不會是你打的吧?”
姜顯也覺得孫文棟讓紀真宜揍成這樣怪丟臉的,勉強找回場子,“你這人也夠死腦筋的,我說她醜關你屁事,怎麼著,你這麼罵咧咧為她出頭,喜歡她啊?”
賈程的到來讓紀真宜挺直了腰桿,“是啊,我就是喜歡她!而且爸爸最看不慣自以為是的醜狗,你真當自己是什麼風華絕代的帥哥?”
紀真宜說你給爸爸等著,躥上樓梯,四處張望,一班正圍著小籃球場跑步,謝橋在人群中亭亭孤直,自成風景。
紀真宜一眼掃到他,笑盈盈的,攬客一樣熱情,“那邊的帥哥來一下!”
一班的人正雲裡霧裡,就見謝橋已經自行脫隊走過去了。
少年!還在上課啊!
可惜,少年已經不是光風霽月清風自來的少年了,此時的少年已經被禍國妖妃迷成昏君了。
昏君,不,謝橋朝他走過去,每一步都歡喜。
紀真宜拽著他就跑,拖到姜顯面前,腰桿挺得更直了,儼然找了個大靠山。
剛才那一嗓子叫來許多人,姜顯已經被圍住了,露了怯。
“長了倆眼睛一張嘴就敢鼻孔朝天給爸爸玩相貌歧視,沒見過真正的大帥哥我怕你不知道什麼叫明月彩霞!”他氣勢磅礴地撂完狠話,轉頭尋求認同似的朝謝橋,“哦?”
謝橋垂眼看他盛氣凌人,看似冷靜實則好笑地“嗯”了一聲。
紀真宜睨著姜顯,更像個小人得勢的妖妃了,“米粒之珠也敢與皓月爭輝。”抬頭問謝橋,“你看這男的長得醜不醜?”
昏君謝橋說,“醜。”
“你!”
樂淘和好姐妹遠遠趕過來,看見袁纖纖眼睛紅紅,說慰了會兒,擠開人群進來,見是姜顯和孫文棟,當即火大,“姜顯孫文棟,怎麼又是你們兩個狗……”
眼尾一下掃到謝橋,霎時呼吸都停了,閉著眼睛把臉側到一旁,恨不能鑽地底下去。她羞憤交加正要跑開,又扭回來,漲紅了臉衝著姜顯一通爆錘,狠狠踹了蜷在地上的孫文棟一腳,像個女俠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事情最後還是年級組解決,紀真宜校內鬥毆,所幸老菜頭竭力包庇,只落了個寫保證書的懲罰。
他從年級組出來,在樓層盡頭的水龍頭洗手。
袁纖纖請假提前回家,揹著書包來找他,眼睛還是腫的,又道歉又道謝。
紀真宜喉嚨被掐得還有些疼,“沒事。不過就這男的,妹妹你喜歡他什麼呀?”
袁纖纖支支吾吾,“有次我抬垃圾桶,他幫我提了。”又連忙說,“我以後不喜歡他了,我換你喜歡好了,你是第一個為我打架的男生。”
“哈哈哈哈……妹妹你也太可愛了吧。”
袁纖纖意識到自己被嘲笑了,有些難為情,“怎麼了嘛?這樣就是很酷很讓人心動呀。”
紀真宜甩甩手上的冷水,“你喜歡姜顯,就是因為他幫你倒過一次垃圾,你喜歡我,就因為我給你打架,為你出頭?”
“那你為什麼為我出頭?”
“我喜歡你嘛。”
“那……”
“可是這種喜歡不是那種喜歡呀。”他說得很慢很溫柔,“是把你當好朋友,當小妹妹的那種喜歡,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我願意幫你啊。”
袁纖纖不說話了,她手搭在兩肩的書包帶上,小學生似的摳來摳去,“其實他們也沒說錯,我就是胖嘛,叫圓滾滾也沒什麼,還挺可愛的。”
她抬起頭小心地笑著。
“你可愛是你這個人本身可愛,才不是一個噁心的綽號可愛,妹妹不要妄自菲薄呀。”
袁纖纖直白可愛,“你說這種話,不就是讓我喜歡你的嗎?”
紀真宜啼笑皆非,他雙手合十,好似作揖,裝一副可憐相貧嘴,“真沒有啊,妹妹,我這人天生油嘴滑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呢,千萬別浪費感情在我身上。你忘記了,你不是說豬才喜歡我嗎?”
袁纖纖臉上燒熱,“那我該怎麼謝你?”
紀真宜心想別以身相許就行,“送我副親手寫的錦旗吧。”他思量兩秒,“就寫‘魯迅學者紀真宜,普天之下最牛逼’,臥槽,壓上韻了!”
晚自習的時候下了場雪,三月份都入了春,下雪真是頭一遭。
於是更加驚喜,整個教學樓都騷動沸騰,只有守晚自習的地理老師掃興,要大家下雪的原因。
紀真宜特地給謝橋發了條簡訊:下雪了,小橋!
銀白的月光照在回家的路上,白絨絨的雪緞織了一路。謝橋撐著傘,傘下裝著個自己沒帶傘還對謝橋打傘技術挑三揀四的紀真宜,一路上嘰嘰喳喳全是他的聲音。
冷不丁地,謝橋忽然問,“明月彩霞什麼意思?”
紀真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