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他看到那個黑衣男人狼狽地拖在馬車側後方，凍得發紅的手還牢牢地攀在車輪上。他看著他抖了抖嘴唇似乎在說什麼，可是勞爾卻聽不清。

勞爾皺著眉頭看著那個男人，似乎在等對方放棄。

然而這個看起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卻始終用那雙失焦般的灰藍眼睛望著他。最終，勞爾還是下了車。他蹲在那個男人身邊，仍然帶著貴族居高臨下的氣魄。頗為冷酷的，他將男人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請你……請您讓我見見她……看一眼都成……求您……”

勞爾的動作頓了頓，幾乎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指——被捏住手指的黑衣男人疼得臉色發白，卻是燃起希望地凝視他——勞爾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既憤怒又帶著無限的悲憐。

“……她死了。”

良久，他說道，鬆開了黑衣男人的手。

那個男人似乎忘記了那是他的手，任由那隻手掉落到雪地上，他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慘白。他凝視著他，似乎在尋找任何與謊言有關的蛛絲馬跡。那樣深的凝視，幾乎將他的眼睛染成墨色。

勞爾覺得冰冷的空氣有些稀薄，他的鼻尖發皺，眼眶漲紅。

“她死了。”

他捂住了眼睛，彷彿他才是那個剛剛相信這個事實的人。

那個跪在雪地裡的黑衣男人，彷彿一下子失去了顏色。踉踉蹌蹌地，他撐著已經麻痺的冰冷的膝蓋站了起來。他茫然地站在雪地中，彷彿站在無盡的荒原。他那樣筆直地站著，卻已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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