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越到後頭反倒是越為艱難了。
何玉軒在善堂兜了一圈,因著是傍晚時分,那些孩子正是在吃飯的時候,何玉軒並未去打擾他們,只是在視窗站定看了一會兒,而後就安靜離開了。
……
逼近除夕的時候,就愈發有種懶散之感。
在這六部裡面,尤其以工部的風氣為盛。
在工部,若是你份內之事做完了,就算是偷懶也不會被上司所責罰,不過年關的時候,都是在盡力趕工做完該做的事情,倒也少有能夠肆無忌憚的時候。
何玉軒捏著一份文書,對王侍郎說道:“你做得很好,如今各省的情況都很清楚,就算來年開春萬歲說要組建船隊出海,也不是件難事。”
王侍郎捋著鬍子笑道:“這是尚書大人領導有方。”
何玉軒擺了擺手,這些張口就來的奉承話就不必了,“年關將至,讓下面那些的人認真些,莫要在這當口鬧出來什麼事。”
帝王這些時日的情緒可算不得好。
今年的雪太大了,京師附近的村莊凍死了不少人,昨日萬歲已經在朝廷上訓斥過這事,並要求各地的官府嚴查各地的民宅情況,免得再有大雪壓塌等事情發生。
何玉軒舒了口氣,這瑞雪兆豐年確實是好事,可若是一直都是這麼大的雪,可就當真是壞事了……
他搓了搓手,讓應承的王侍郎下去,而後揣著暖手爐在屋內踱步,以鬆緩剛剛有些冰涼的雙腿。
何玉軒的思緒有些發散,聽說安南那邊的程序比原以為的還要早些,太子殿下在年前就能趕回來,約莫在這兩日就能率領大軍回京了,這些天禮部都在忙活這件事呢……就是不知道……
“何子虛!”
徐瑋辰急匆匆地闖入何玉軒的屋子,看到何玉軒正懷揣著暖手爐站在窗前,頓時大喜,“你在就好,來來來,走走走——”
何玉軒有些茫然地被徐瑋辰給拉了出來,甫一接觸那寒涼的溫度,何玉軒就忍不住哈湫了一聲。
徐瑋辰的腳步一頓,又旋風一般轉回去把何玉軒的披風給找了出來,然後披在了何玉軒的肩頭,動作快速地推著何玉軒往外走。
何玉軒狐疑,“這是怎麼回事?”
工部的小吏亦步亦趨跟著,那模樣就好像在擔心徐瑋辰對尚書大人做些什麼。
“朱將軍的傷勢有些惡化,卻硬是不肯接受軍醫的診治。英國公告知禮部,朱將軍只願意接受子虛的診治……”徐瑋辰三言兩語把現狀解釋了大半,何玉軒雖然還有些迷糊,卻知道了事關朱能。
何玉軒對朱能的印象那可真是深刻,畢竟這位可是一個能人,便是傷病都能強忍到那個程度,忌病諱醫至此,這樣的“人才”當然是少有。
“就算如此,也不該你是來告知我。”何玉軒蹙眉,“而且大軍班師回朝……已經到了?”
徐瑋辰點頭說道:“今晨已經到了。”
大軍在城外暫且休整,直到明日才會入城。徐瑋辰原來是被禮部請去商議些事情,不曾料到竟聽到了英國公遣派的口訊。
徐瑋辰就攬下了這件活。
何玉軒:“……英國公為何不直接派人告知我一聲?”
這明明是一件無需如此複雜的事情。
※※※※※※※※※※※※※※※※※※※※
三千更新get√
*
晚安_(:з」∠)_
第109章 一百零九本書
朱能是出兵安南的大將軍, 太子算是監軍, 名義上是太子殿下率領著大軍大舉進攻安南, 征服了胡朝把安南收歸朝廷, 實則負責的人還是朱能。
朱高煦不是個攬功的人,在送往朝廷的奏報上多次提及了朱能的功勞;而朱能對太子的表現很是滿意,他在這次戰役中也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議, 這使得在朱能那些送往京城的邸報中同樣充滿著讚賞的話語。
這簡直是大型互相吹捧現場。
若不是朱棣深知這兩人的脾性如何,這許就會成為他倆的一個汙點……私相授受什麼的可真夠人喝一壺的。
……
大軍駐紮在城外,那烏泱泱的營帳看過去, 頗有種震懾感。
馬車在大軍駐紮外停下,把守計程車兵在檢查過這輛馬車的身份後,才把他們放了進去。徐瑋辰嘆息著說道:“英國公這繞了一大圈,最終還是把你坑進來, 但是想不出什麼頭緒。”
何玉軒其實是有些頭緒,不過並未說話,而後在士兵的帶領下很快到了朱能的營帳外, 而在帳篷外面站著的人是元書。
何玉軒挑眉,元書可謂是太子殿下身邊最為看重的內侍, 他的身份堪比鄭和。
元書看到何玉軒的時候,躬身說道:“尚書大人,朱將軍恭候多時了。”
何玉軒抬腳進去,身後的徐瑋辰卻被攔了下來。何玉軒回頭看了一眼, 想了想並沒有出去阻止。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透露出了些許古怪, 或許給朱將軍看病並非首要任務, 讓何玉軒來此其實是有別的目的。
何玉軒心裡模模糊糊有了個猜測,卻未成形。他懶得繼續深思,反正明面上讓他過來是為了給朱能治病,先把病情給看完了再說,其他的問題暫且不論。
若是朱能提起來就算了,他若是什麼都不說,何玉軒自然不會去費力氣思考。
帳篷內,朱能與太子分對而坐,朱將軍的身邊站著兩三個人,那嚴肅的模樣瞧著倒是讓何玉軒像個闖入的不速之客。
何玉軒看了眼朱高熾,他的模樣遠比離開京城的時候要顯得消瘦,不過太子殿下原本就屬於偏為肥胖的,經過舟車勞碌後,稍微瘦一點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顯得更為硬朗些。
“子虛來了。”太子殿下似乎對何玉軒會出現在這裡早有預料,而隨後朱將軍的話也印證了何玉軒的想法,“尚書大人這耗費的時間可是久矣,差點以為張玉騙我呢。”
英國公?
何玉軒挑了挑眉,漫步往帳篷裡走了些,“看來太子殿下同朱將軍在設套呢?”
太子讓何玉軒坐下,含笑說道:“這可不是我們在設套,確實是朱將軍較為挑剔了些。”
朱能粗聲粗氣地說道:“分明是您與張玉過於急躁了,不過是區區小傷,何足掛齒?”他那滿不在乎的模樣,讓太子殿下無奈。
何玉軒聽著這彎如似曾相識的對話,一時之間也有些頭疼了。畢竟他原本所負責的是大方脈,對於外傷雖然有所涉獵,卻不精通。若是朱將軍屬於嚴重的情況,何玉軒不一定能夠確切治療。
不過這些擔憂,何玉軒並未表露出來,而是徑直去查看了朱將軍的情況。
朱能的傷勢在背部,他坦蕩脫掉了外衣,那包紮的模樣看起來是被診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