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巨大的苦澀,林逆濤卻雲淡風輕的笑起來看向姜鐸:“曉堂哥,你先回源鶴等著我,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回去找你。”
“你這算玩夠了提起褲子就不認識人麼?”姜鐸調笑一聲,寒著臉看向他:“你少給我笑那麼浪。你一這麼笑,我就知道你準是憋了什麼餿主意要作死。從小到大,你坑我、瞞我的還少麼?你這麼著急著和我上床,是準備玩一把不給人生留遺憾就去快意恩仇對吧?那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萬一你真作出事情來,或者又不見個八年……,你讓我往後該怎麼辦?”
“我是自私。”林逆濤收斂了笑容,沉著臉看向姜鐸:“你是我從小到大最想吃的那塊糖,現在,我已經吃到嘴裡的,甜味過了也嚼爛了,就該只剩膩了。”
不躲不避的直視姜鐸不解、震驚又滿溢痛苦的目光,他知道他撂的狠話姜鐸信不了多少,但不相信,不代表不會傷心,他只得壓抑痛苦寒著臉接著說
“四年前姜叔叔和老吳叔在越南河江出了車禍,等我收到訊息通知王副局時,已經來不及了,連姜叔叔那麼機敏的一個人都中了那幫人的暗算,你覺得,你有什麼本事說你能幫我報仇雪恨?”
姜鐸攥著拳頭,冷汗立即滲了出來。
四年前,姜明遠和吳勁松到文州公幹,又從文州口岸穿過國門去了一趟越南,結果達到河江市的第二天,就出了車禍。事發當時自己還在警校讀書,所有的事情都是臨潭的王志鵬叔叔帶著張麗紅去越南協調處置的,肇事司機按照越南當地的法規只被判了2年以下監外改造,張麗紅拿到3萬元賠償便回了國,連一份完整的車禍現場勘驗報告和事故認定書都沒能帶回來,而姜明遠,則在臨潭縣醫院躺了一年多。
緊接著,林逆濤又伸手撈出盆裡的毛巾,擰乾後,便抬起姜鐸的右手臂慢慢擦拭。
“你要真想我別出事不被人牽制,你就得回源鶴,當好你的法制警察,還有,幫我趕緊找著阿都木並關起來,別讓他四處給我添亂。你就是順著他摸到這裡來的吧……”
姜鐸愣愣的任由林逆濤擺弄胳膊,不置一語。深重的無力感夾雜以前曾咬牙承諾過的那句“不會落下他太遠!”,正跳出來猛扇自己的耳光。
“我是累贅麼?”姜鐸低頭囁喏了一句
“……你是我的軟肋。”林逆濤卻執著他的掌心,虔誠的親吻那道細細的疤痕,輕聲說:“有你在,我才覺得我活著。但也因為你,我的心硬不起來,要跟那些惡毒的人周旋,心不硬是不行的。”
“……”
突然一聲“沒錯!你就是個累贅。”低呵著傳來,姜鐸和林逆濤聞言一驚,立即警覺的看向門口。
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的爾扎都惹,看著林逆濤脖頸間佈滿的暗紅痕跡,接著出言嘲諷:“這種時候還敢勾引他幹這事,你大概是真不想活了吧?”
“這種時候?”姜鐸腹誹著,再聯想到昨晚那盒凡士林,猛然驚醒心裡一跳,難道……
“我說了給我三天時間,明早我就送他走。”
“明早?”爾扎都惹一挑眉,先看向林逆濤:“哪裡來的明早?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日夠了就起來,奇先生正在來這的路上。”又黑著臉看向姜鐸:“你,穿好衣服趕緊滾蛋!”
林逆濤一把將姜鐸拽起來,邊收拾他的衣服和東西邊往門外拖:“跑來不及了,先到閣樓藏好,千萬不能發出聲響。”
說完姜鐸便被林逆濤拽著走出門外,來到木屋走廊外沿。林逆濤伸手拉下一把木質梯子,把姜鐸推上去,又鄭重的交代:“木屋不隔音,一點聲響都會被人聽見,姜曉堂,你不能多想,先活過今天,我們才有往後。”
說完這些,姜鐸便被林逆濤推進遍佈灰塵土腥味,黑黢黢的閣樓裡。
置身黑暗之中,姜鐸無措又懊喪的蜷起身子抱著腿,但容不得他多在掙扎,不一會一陣沉重、凌亂的腳步聲便傳來過來。
姜鐸立即豎起耳朵,仔細辨別來人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響,先是有四個人走了進來,步伐穩健沉重,當間卻夾雜著木棍規律的撞擊地板的聲音,姜鐸立即貼地仔細辨別,果然聽見沉穩的腳步中一陣邁步節奏不太協調的聲響,聽起來一腳輕一腳重。
估摸著應該是在走到門廳的位置,姜鐸聽見一陣拖動椅子的聲音夾雜人言傳了上來。他想了想,把心一橫,咬牙跪趴在地面慢慢挪到聲源正上方,俯身趴在地板上耳朵貼靠木板,便聽到一個有些粗啞的中年男人在說話:
“……老熊這人真是不地道!玩不起就別玩,下了血本的又不止他一個,居然想出這種餿主意,還連累老山叔虛驚一場,等過兩天巖先生一走,我再幫你找老熊討個公道!”
“……哎,沒事,沒事,”是爾扎都惹的聲音,“奇先生就別為了我跟熊哥傷了和氣,只是……我在小樂門裡又打了張條,還得麻煩奇先生,讓他們寬限幾天……”
“你!”姜鐸聽見小濤惡狠狠的質問聲傳來:“你又輸了多少?”
“二、二萬六,人民幣而已。”爾扎都惹膽怯的說,全然沒有他剛剛威脅自己的那種狠戾。
“哈哈!小事,小事。”那粗啞的聲音笑起來,“你家柴刀很快就能替你賺回來,只是,我聽說前晚上有人幫了老山叔一把?還弄傷了老熊手下的幾個弟兄,才沒讓他們傷著老山叔,這人,是不是得找出來好好感謝他一下啊?”
這是起疑了,姜鐸驚懼的攥起拳頭,生怕自己的衝動和莽撞牽連到小濤,又趕緊貼向地面,半晌後,便聽見林逆濤平穩又淡然的聲音:
“……那人是跟我叔住一家店的遊客,剛巧碰見了才被我叔訛上的,我叔拿他當擋箭牌,等我找著我叔時,他收了我一筆錢就走了。”
“是嘛?”那粗啞的嗓音又響起來,笑呵呵的問:“這年頭還有這樣見義勇為的?”
“哪裡是見義勇為啊……”爾扎都惹又慫又滿是怨氣的說,“一開始是我拿刀逼著他救我,結果老熊那幾個手下以為我倆是一夥的,要弄死他,他才跟他們拼命的。不然,憑我這把老骨頭,哪裡跑得掉哦……只是奇先生,您大老遠的過來一趟,不會是想打聽救我那人吧,我跟您說,您要想找他,您到我住店那家小旅館去找,應該就能查著他的身份了,只是他那軟趴趴的身手,比起我家柴刀,那可就差太遠咯。”
“……呵呵,我打聽他做什麼?”那粗啞的嗓子頓了一頓:說“我是過來接你倆到我那去待兩天的。這裡已經被老熊那慫貨聞見了,省得他不死心再讓人過來找你倆麻煩。巖先生就快來了,柴刀得專心,不能老分神去對付熊傻個兒手底下那些混混,說起來,幸好我過來了一趟,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