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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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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幾行字跡透著刀氣,刮過眼前。

吳氏與齊雲天勾結的訊息已是由關瀛嶽坐實,想來玉霄內部也將自有一番處置,以周雍的作風,只怕殺雞儆猴猶嫌不足。

周佩思量片刻後將信擱於燭火上,看著明黃的火苗躥起,糾纏上紙箋,神色嫻靜而鎮定。她尋了脂粉,將臉色修飾得略顯憔悴卻又不過分青白,讓人見之生憐而不生厭,唇色不宜過深,只用嫩薄的胭脂點過一點。此時此刻,哪怕再如何大局在握,她也需讓自己看起來日日處在擔驚受怕裡。

女人冷冷地望著銅鏡中那張稍有麗色的臉,隨即習慣性地抿出端莊得體的微笑。是了,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被教導著,要時時刻刻拿捏出這樣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真是噁心。

好像那張俊美風流笑意親切的臉還在眼前,用那種旁人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來的懶散腔調說著令人咬牙切齒的話:“怎麼?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個人了吧?”

好笑,當真好笑,我不是人,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良久,周佩深吸一口氣,正要撐著妝臺起身,卻自鏡中看見了立在自己背後的青年,不覺回頭。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出聲?”她按捺下那一瞬間的駭然,莞爾一笑。

關瀛嶽牽了她的手,有些憂心地看了眼她眼底的烏青:“才到,看你在想事情,便沒有打擾。”旋即他才想起一事,將肩頭那道符籙接了,“來的路上帶著你給的遁符遮掩氣機,難怪你沒發現。”

周佩暗暗鬆了口氣,面上只嘆息一聲:“如今你我如過危橋,一步都錯踏不得。”

“我明白的。”關瀛嶽閉了閉眼,“這幾日因尋不見周師兄,恩師便叫我從旁打點天樞殿諸事,方才得空過來看看你。”

周佩頷首:“你日日跟隨在齊真人身邊,需得當心,莫要被他看出破綻來。”

關瀛嶽神色微倦,鬆了她的手後退幾步,背靠著牆角一點點滑坐在地:“師姐,我真的很怕……你不知道,這幾日跟在恩師身後,他每每看過來的時候,我都怕極了。我們真的可以嗎?恩師他那樣可怕的一個人,我們真的能是他的對手嗎?”

周佩跪坐在他身邊,與他視線相齊:“別怕,如果哪裡出了差錯,就說是我指使了你,我會為你開脫乾淨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關瀛嶽直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周佩撫過他的額角,帶了些安撫的意味:“不要怕。何況,齊真人的對手也並不是我們,而是渡真殿那一位。”

“那一位若是不肯出手……”關瀛嶽仍有幾分遲疑。

“會的。”周佩輕而果決地截斷了他的話,“只要我們拿到齊真人與玉霄吳氏勾結的書信,如今又有周宣可用,渡真殿那一位若是知曉齊真人的謀劃,必不會輕易罷休。”

“……信。”關瀛嶽目光動了動,抬起頭來,“說來,恩師幾日前,確實說過讓我幫他送一封信,只是中途又作罷了,恐怕是還不信我。”

周佩稍微傾身抱住了他:“沒關係,齊真人身邊如今失了周宣,除了你,他已無親近之人可用,那封信遲早會交到你的手上。等拿到那封信……一切就好辦了。”

關瀛嶽順著她的話語點頭,目光有些空茫地望著妝臺上的銅鏡,鏡中模稜兩可的映著他們頸項相交的身影,看起來當真是相愛至深。

昏暗的殿中,一道雪亮劍光飄忽無形,變化不定,似一段被裁剪的雷電。

張衍端坐於玉臺上,自殘玉中回醒心神——為了推演一道與少清那位清辰子一般無二的化劍劍意,他於殘玉中化出劍意千萬,才終是得出一縷。外間光陰雖只過去不足一月,但殘玉之中已是不知多少載飛逝無痕。

他睜開眼,抬手虛握住面前的劍光,將其揉碎,而後循著自己心意催動法力。清鴻玄劍錚然鳴動,一躍而出,憑空一斬,整座大殿隨之動盪起來。

張衍揮袖間重啟禁制,將正殿穩住,隨即看向殿中。

一道嶄新的劍意留於半空,還殘留著驚天動地的餘韻,皎如殘月。

他緩緩吐納一口氣,仔細端詳那劍意足有半晌,這才振袖起身,收了清鴻玄劍隱匿身形,徑直往天樞殿而去。

張衍輕車熟路入得內殿,齊雲天卻不在殿中,當是還在料理旁事。殿內空寂無光,清冷而荒蕪。

他點了珠燈在一旁坐下,本打算靜心修持片刻,卻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眼臥榻上的玉枕。

“……”張衍心中計較了一下,最後稍稍動了動手指。

一道氣機將玉枕稍稍推開些許,露出枕下壓著的那根布條一角。

果然還在。

張衍將玉枕還原至剛才的位置,神色微斂,陷入沉思。其實他原本也送過齊雲天近似的一物,還是裁了法衣的一截替那個人做束髮用的髮帶。只可惜那髮帶毀在了當年南浦陸洲的龍盤大雷印中,若是還在,若是還在……

他琢磨了片刻覺得這樣的念頭實在毫無意義,倒不如再從袖口裁下一截送與那人。

張衍正準備對自己的衣袖下手,便有人掀開帷幔,按著額頭回轉內殿。

齊雲天見得張衍,並不驚訝,只是對方煞有介事扯平衣袖的姿勢讓他不由一愣:“渡真殿主這是何意?”

張衍看著面前這個人青衣顯貴,玉冠束髮,有一瞬間恍惚,旋即才想起,齊雲天已是許久不曾用過髮帶了。他如今身是上極殿副殿主,代掌門主持山門,自當儀容端正,不失威嚴。

這是自那夜談話後,他第一次與齊雲天再見。

那時聽得齊雲天難得的一句幾近剖白的話語,心中不是不意外的,然而對方卻並不給他更多措辭的機會便散去法身,倉促離開。

張衍心中分明,若非為了那道劍意,若非為了眼下之局,只怕齊雲天是不會輕易與自己相見的。

這個人若想藏起什麼秘密,便會嚴防死守,滴水不露,一丁點破綻都不肯讓人窺了去。就像當年……

“渡真殿主?”齊雲天意識到他的出神,低聲提醒了一句。

張衍醒過神來,笑了笑,抬手將劍意放出,示意他一觀:“大師兄,劍意已成,當可收網了。”

四百七十九

齊雲天攏過那一縷光華,卻沒有急於檢視,只稍微偏過頭,目光在張衍與他的衣袖間逡巡。

張衍面不改色地放過了自己的袖口,坐得端正筆直。

齊雲天見他不願多說,便也不再過問,轉而看向浮於掌心的那道通明劍意。儘管隔了一段距離,但那種鋒利剛正的銳氣依舊迫到了眼前,讓他不得不回想起數百年前剜刮過自己肩頭血肉的那一劍。

他略一點頭:“當真是一縷好劍意。”

“大師兄這一聲好,卻不知誇的是誰?”張衍抬了抬眉。

齊雲天將劍意交還予他,目光飄忽了一瞬,落在旁處:“渡真殿主此番費心了,得此劍意,此事已成大半。”

張衍暗暗一笑,也知道餘下那一小半變數為何:“那周雍遠在玉霄,就算我等掐準時機,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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