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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撒謊, 誰有這個膽子?

當然, 更有可能的是, 眾臣打死也不願相信,那日國宴上與陛下恩愛有加,相敬如賓的皇妃,與當初在京都權勢滔天,與陛下不合多年的葉相是同一人。

若放在兩月前, 晉望自己也不敢相信。

“看來, 我註定只能做個替身了。”聽完晉望的分析, 葉舒悠悠嘆了口氣。

晉望牽著他走在雪地裡, 含笑道:“你若想要恢復身份,孤也有辦法。”

朝中這諸多猜測,晉望皆是聽之任之,並不阻攔,也不解釋。

就是為了等待葉舒的決定。

無論他想如何,晉望都有辦法達成。

“還是不了。”葉舒搖搖頭,“現在這樣挺好。”

恢復身份之後,原主做過的那些事情根本無法解釋,倒不如現在這樣,一身輕鬆。

“都依你。”晉望頓了頓,又嘆息道,“本是想讓眾臣見見孤未來的皇后,被某人這麼一攪和,都沒人關心了。”

長麓極其在意禮制,可那日皇妃著帝后服飾,以帝后禮制出席國宴,竟沒有引起眾臣絲毫討論。

晉望甚至懷疑,他們根本沒注意葉舒那天穿了什麼。

炫耀欲沒有得到滿足,國君陛下不由有些遺憾。

葉舒看出他的想法,仰頭貼近晉望耳邊,輕輕道:“何必在意別人看法,我穿給你看還不夠麼?”

一擊即中。

晉望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根飛快紅了起來。

國君陛下某些地方意外的純情。

葉舒撩完就跑,愉悅一笑,繼續往前走。

二人行至涼亭旁,晉望問:“累了麼,進去歇會兒?”

葉舒應了一聲,晉望牽著他走進涼亭。內侍很快上前,在石凳上鋪好軟墊,涼亭四周掛上避風竹簾,又上了炭盆與些許茶點。

還有一盅用文火煨著的熱湯。

——據說是太醫特意調製的滋補藥膳湯,對葉舒身體有益。

晉望拉著葉舒坐下。

葉舒問:“陛下今日怎麼有空陪我這麼久,不去處理事務?”

晉望盛了碗湯放到他面前,平靜道:“孤將事情交給鴻臚寺去辦了。”

大燕來到長麓是為談和休戰,其中各項條款細節並非一兩日能夠協商完成。

商議細節並不需要國君親自參與。

而長麓這方的要求,早在使臣來之前,晉望便已與鴻臚寺商議完成。是以使臣到來後,晉望反倒清閒下來。

葉舒“唔”了一聲,攪著勺子沒再說話。

晉望這幾日看他看得緊,葉舒根本沒機會做點其他事。

——比如去會同樓問問鬱衍,原主與他聯絡的內容是什麼,而他來長麓又是為什麼。

天邊恰在此時下起了雪,風雪盡數被竹簾阻擋在外,涼亭內被炭盆哄得暖洋洋,一點也不覺得冷。

葉舒慢吞吞喝了幾口湯,涼亭外響起內侍的聲音。

“陛下與皇妃在此,閒人勿近。”

“原來是陛下與皇妃,在下鬱衍,遊園至此,不知可否進來避避雪?”

葉舒一怔。

這人怎麼總往槍口上撞?

他好不容易哄得晉望不生氣,可不代表此人能對鬱衍心無芥蒂。

以晉望的脾氣,沒找個理由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弄死,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這人現在竟然還敢在他們獨處的時候來打擾,嫌自己死得慢?

再這麼作死下去,莫說是回去報仇,恐怕長麓都出不去了。

葉舒在心中默默腹誹。

晉望神情倒沒什麼變化,偏頭看向葉舒:“愛妃想讓他進來麼?”

又是死亡命題。

葉舒放下湯碗,正色道:“都聽陛下的。”

晉望輕笑一下,讓人放行。

人家是大燕使臣,又是外朝皇子,總不能放著人家在外面淋雪。

這於禮不合。

竹簾被內侍拉開,鬱衍帶著一名墨衣侍衛走進來。

那侍衛身形高挑,眸色較淺,五官深邃而俊朗,帶著幾分異域色彩。

就連葉舒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晉望清了清嗓子。

葉舒連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鬱衍朝二人行了一禮,溫聲道:“在下方才在此地遊園賞景,沒想到突然下了雪,沒有叨擾到二位吧?”

晉望低哼一聲,並不理他。

內侍合上竹簾退出涼亭,鬱衍也沒客氣,直接在二人對面坐下。

涼亭內氣氛一時僵滯。

晉望彷彿對這些恍然未覺,偏頭對葉舒道:“快喝,一會兒涼了。”

葉舒苦著臉:“我喝不下了。”

倒也不是喝不下,只是這湯中放了藥材,喝下去味道清苦,葉舒不喜歡。

晉望溫聲細語地哄著:“乖,太醫說你身體底子差,每日用膳後都必須喝一碗。喝完就吃糕點,不會苦的。”

“可是……”

“還是你想要孤餵你?”晉望貼近了些,輕聲道,“用嘴也行。”

鬱衍:“……”

他是透明的嗎???

葉舒當然不敢讓晉望喂他,咬著牙三兩口將藥膳湯喝完。

晉望給他倒了清水漱口,又從碗碟中撿了塊酥軟的糖糕餵給他。

鬱衍看得牙根發酸。

喂葉舒吃完兩塊糕點,晉望才悠悠道:“孤已經讓人都撤走了。”

葉舒:“?”

葉舒這才注意到,涼亭外的內侍不知何時已退至數丈之外,天上雪花飛揚,在涼亭外形成一座天然屏障。

在這裡說話,不會有任何人聽見。

鬱衍似笑非笑:“在下還以為陛下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晉望也不理他,偏頭問葉舒:“還想吃什麼?”

“……”鬱衍磨了下牙,冷冷道,“這是在下貼身侍衛,值得信賴。”

晉望不置可否地應了聲。

葉舒終於回過神來:“你們約好在這裡見面?”

晉望道:“是孤傳信讓二皇子前來。”

“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吧。”鬱衍看向葉舒,道,“你就是葉相,你我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面,可我見過你的畫像。”

葉舒不答。

其實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覺得鬱衍對原主的態度很奇怪。

與外朝重臣私下聯絡乃是重罪,鬱衍不該如此不加掩飾,直接在晉望面前表現出他們相識。

要是原主當真與他合作謀逆,那此舉就更蠢了。

鬱衍不該是這樣的蠢人。

除非……

不等葉舒想清局勢,晉望率先道:“二皇子在孤面前對孤的皇妃這樣說話,恐怕不太合適。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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