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因久不來此地,他一踏入屋中,便覺得屋中那些擺設異常熟悉,甚至有些物件還能勾起他些許回憶。
他壓下這份感覺,走到床榻邊,見林皇后果真憔悴模樣,與他難受時的樣子頗為相似。
盛錦帝坐在榻邊,嬤嬤要叫醒林皇后,被他抬手阻了。
盛錦帝道:“朕坐會兒就走了。”
嬤嬤應下了,轉身出了屋去,又將門關上。
盛錦帝聞著屋裡的香氣,忽然覺得睏倦湧上,靠在床頭閉目睡去。
等他睜開眼時,竟天都黑了。
這時他與林皇后卻換了個位置,林皇后坐在了床榻邊上,他卻躺在床上。
盛錦帝覺得自己睡了異常舒服的一覺。
“陛下,索性就在這裡歇著吧,臣妾不上榻,就坐在這裡陪你。”林皇后說道。
盛錦帝皺了皺眉,這時被窩正是溫暖,叫他掀被子走人他還有些不情願,想林皇后近來也算安分,又因他而病,索性也客氣叫她也躺下。
盛錦帝想了想道:“你如今倒是心平氣和了許多。”
林皇后低聲道:“您那日罵我罵的對,我消耗了您對我的感情,這比任何事情都足以令我清醒與後悔,今日的處境,我亦是無怨無悔。”
盛錦帝看著她柔和的樣子,隱隱約約想到了她年輕時候溫婉,心中更是喟嘆不已。
“你與我說,當日朕丟失的那枚私印是不是在你這裡?”他這時一放鬆,便將心中懷了許久的懷疑說出口來。
林皇后露出茫然的表情,道:“原來您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盛錦帝看著她,未曾反駁她的話。
林皇后嘆息道:“我與您說不是,您信嗎?但這也怪不得您,都是我揮霍了您的信任,我必然一一證明自己的清白。”
盛錦帝道:“你要如何證明?”
林皇后想了想,又說:“其實那日您說的都對,我想過之後,決意放下與姜家的仇怨,也不再小肚雞腸地去針對瑾王妃,只是這反倒讓我有了個意外的收穫。”
隨即她便叫嬤嬤將碎簪子拿來給盛錦帝看簪子根部的小字,上面分明寫著繁星二字。
她道:“這並非是瑾王妃的過錯,我後來調查發覺是個宮婢偷竊來的,因心虛而毀壞了簪子,我誤會之下才當眾給了瑾王妃難堪。”
“那她又是如何拿出一支一樣的簪子來的?”盛錦帝不解道。
林皇后又將冊子上被劃去一個簪子的事情告知於他。
“至於瑾王妃私下裡從何得到了這物件就不得而知了,我雖不想再計較,但卻不想叫你以為我是個小人,是以只將這事情告訴陛下一人,至於旁人怎麼看,都隨他們去吧。”
她這麼說,讓盛錦帝很是驚愕。
她如今連這些都能夠不再計較,可見是真心實意地放下了。
盛錦帝雖對她看法有了改變,但並未多說什麼。
這時林皇后身邊的嬤嬤走到外面去,拉攏來一個宮婢,道:“回頭見了瑄妃,你該知道怎麼說了?”
那奴婢低聲道:“奴婢知道,奴婢是瑄妃安插在皇后娘娘宮中的眼線,只要將這簪子的事情告知了她,哄她去告訴聖上。”
嬤嬤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去吧。”
那宮婢去後,很快便將這訊息告訴了白凝瑄。
白凝瑄道:“竟有此事?”
宮婢道:“正是,娘娘這時與聖上說,屆時聖上只會覺得您不僅不爭風吃醋,還替皇后說話,覺得您寬慈。”
白凝瑄微微頷首道:“還是你聰明,這事情本宮記下了,你回吧,若是再有什麼事情,莫要錯漏了就是。”
宮婢說罷便離開了。
白凝瑄想了想,便讓膳房的人燉了乳鴿湯。
白日裡盛錦帝辦公,歇息時候,她便將湯端送進去。
盛錦帝見到她,極是高興。
白凝瑄若非得他喜歡,也不至於能脫穎而出升了妃位。
他正要問她有沒有什麼短缺的,哄她高興,卻聽她道:“陛下,臣妾有個事情要與您說。”
盛錦帝道:“何事,你說就是。”
白凝瑄便把簪子的事情說了一遍,“想來這都是誤會一場,會不會都是那宮婢作怪,這才令您誤會了皇后娘娘?”
盛錦帝反倒擰起了眉。
當日林皇后分明說過這件事情只告訴了他一人,白凝瑄是如何得知的?
後宮一些小把戲他心中是清楚的,但他並未將白凝瑄這般清純年輕少女看做那些心機深沉的老人。
盛錦帝宮中什麼美人沒有見過,他喜歡白凝瑄自然不是單純喜歡她的外貌,她的才華與她所展現出來的性情都是他所新鮮喜歡的。
只是如今聽她這麼說,他竟覺得她卻失了純真,叫他喝著口中的湯也頓感索然無味。
白凝瑄見他聽完這些並不是很高興,只當他仍不肯原諒皇后。
她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也就識趣的退下了。
盛錦帝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喟嘆。
這後宮可真是個能改變人的地方,連瑄妃那般單純的人都會變得心機,他又怎能過於苛責皇后?
只是他心思已經不在公務上了,已經有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提及了瑾王妃的事情,他思來想去便令人將瑾王妃傳召進宮來。
姜荺娘受了天子召見,自不敢耽擱換了衣服便進宮去覲見。
“王妃在瑾王府中一切可都還適應?”盛錦帝問她。
姜荺娘不知他喚自己來意,只恭敬說:“妾身一切都好,多謝陛下關心。”
盛錦帝微微頷首,又道:“那日皇后贈你的簪子,你今日帶來沒有?”
姜荺娘見他忽然提及此事,怔了怔,隨即回話道:“此物乃是皇后所賜,妾身珍藏之,不敢輕易戴在身上。”
“無妨,叫你府中僕人去取來也是一樣。”盛錦帝說道。
姜荺娘覺得他態度有些奇怪,便按天子所言,令僕人回府去找馮嬤嬤取送來。
待那簪子拿來便交由盛錦帝手中。
盛錦帝打量一眼,果真看到了上面“皓月”兩個小字,心中愈發相信了林皇后所言。
原來當真是他習慣性地冤枉了林皇后。
如今再瞧眼前的姜荺娘,竟也顯得十分可疑。
這女子當日卻是瑾王親自向他請求來的,可見這女子是個有手段之人。
再說此乃襲國物件,當初應該是損壞在襲國使者手中,如何就到了她手裡,難不成是私通襲國人得來的?
姜荺娘見他臉色逐漸陰沉,正不知如何應對,這是莊錦虞卻在外求見。
盛錦帝見到莊錦虞,問道:“你怎來了?”
莊錦虞道:“微臣聽聞王妃再此,便想接她一起回府去。”
盛錦帝壓抑下心裡的懷疑,笑了笑說:“你倒是個護妻的,朕也就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