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現在站起來走路還是有些勉強。
當初是他自己輕狂,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現在一報還一報。
在流水聲中,他聽到外面有熟悉的腳步聲,一直緊皺的眉心稍松。
阮奕在衛生間等了一會,門外就如他所想地響起敲門。
何楚問了護工,知道阮奕都進去挺長時間了,以為他又忍著腿傷在勉強,敲門還沒有開口問,門就拉開,被人突然拉了進去。
阮奕一隻手臂牢牢摟著他的腰,一隻手掌推著他的後背,用自己的體重嚴絲合縫壓著何楚,隔著單薄的衣服共享著體溫:“怎麼遲到了?”
阮奕的精明在何楚身上顯得特別斤斤計較。
被迫埋頭在他身上的何楚聲音聽著有些悶:“送方方去學鋼琴。”
何辛還有半個月就要四歲,何楚之前就想好了要送他去學鋼琴,本著公平的原則,也告訴了阮奕。
本來以為阮奕不會怎麼在這種事上發表什麼意見,可是何楚低估了阮奕想要行駛父親這個義務的意向。
面對小孩要啟蒙的問題,阮奕非常重視,並給何辛安排了滿滿的興趣班。
要學之前說好的琴,也要學培養審美的繪畫和書法,更要學必要的雙語,最後還有一門訓練邏輯思維的算術課。
何楚心疼兒子,但是阮奕很冷酷:“我會尊重他的興趣好愛,但是不想他覺得一切都很容易。以後他要面對的事,也不會遷就他。”
何楚小時候練琴也是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練,很枯燥,但是現在也沒有後悔自己當初的堅持,就有些認同阮奕的話。
最後兩個人商量著把何辛的課程暫時安排成一天一門。
不過也因為這個問題,何楚之前擔心不知道怎麼和阮奕相處的事也沒有發生,在討論何辛的教育方向上,阮奕還是和之前一樣強勢,但是又在和之前不太一樣。
現在聽何楚聲音不太能放心的樣子,阮奕順著他的手背揉了幾下,說:“等會陪你去接他。”
Alpha的恢復力一向是很強,阮奕只有在剛醒來的前幾天在何楚還有些力不從心,開始在病房辦公後,就沒有人能看出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才做過開顱手術不到一個月的病人。
“不行。你得留在醫院。”
聽到何楚對自己用祈使句,阮奕心裡很滿意,他這段時間一直讓自己放鬆,就是想讓何楚對著他的時候膽子能大一點。
“好。等我出院了再陪你一起去。”他低頭在何楚後頸吻了吻,對著腺體那塊白皙的面板像是一塊香甜的軟糕,有心癮一樣,犬牙蠢蠢欲動想咬上去。
Omega的後頸本能對Alpha充滿了畏懼,又不自覺順從,阮奕的嘴唇很快就順著脖子吻上何楚的唇角。
阮奕鬆開的時候,何楚舌根都嚐到了阮奕嘴裡那種有點寒冽的牙膏味,眼梢和嘴唇一樣嫣紅。
外面有護工,何楚不好意思跟著他一起出去,又心疼他的腿,半邊臉往他肩膀藏,扶著阮奕出去。
外面桌上放著何楚帶來的早餐飄著熱氣,旁邊花瓶裡新換上的鮮花馥郁芬芳,一下就讓冷清的病房有了溫度。
十點的時候,何楚陪著阮奕去做復建。
阮奕對自己的腿比之前上心了很多,又一直配合何楚的安排,但就是不讓何楚陪他進復建室。
他在何楚面前一直都是若無其事,只會偶爾半真半假表現出腿疼,心底是抗拒被何楚看到自己在這種事上失去耐心,或者著急的樣子。
但是何楚也調整了自己去找老師的時間,把上午空出來,阮奕不讓他進去,他就坐在外面,對阮奕說:“我知道你不想我進去,但是我想你出來的時候,有人陪你。”
在何楚給他的甜蜜裡,阮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阮奕結束兩個小時的復建,在外面休息室裡,何楚坐在沙發上,歪著腦袋睡了過去,膝蓋上還放了攤開的書。
阮奕輕拿起書,看到是關於肌肉復建的指導書,嘴角挑出了一抹淡笑。
因為在等人,何楚也沒有怎麼睡著,知道阮奕站在自己面前,揉了一下眼睛,帶著一點困頓和不好意思:“最近好像很像有點犯懶”
之前睡不著,最近又像是要把前段時間沒有睡好的時候補回來。
阮奕拇指搭在他眼角,擦了一下他擠出來的淚花,皺眉:“你太累了。等我出院,我們換一個房子,能多住幾個人,然後把方方交給其他人照顧。”
“我們先回病房,然後我去接方方。”
何楚沒有馬上答應他的話,這讓阮奕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沒有表現出自己心底條件反射一樣升起的不安。
下午何楚去找他的老師時,是阮奕的人送他過去,不過阮奕又忍不住惡習復發,又多派了兩個人過去。
何楚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放下以前的陰影,現在在努力找回以前的狀態,也約了醫生去檢查一下自己的手能不能恢復。
他從老師那裡出來後,就去了醫院,不是阮奕住院的那一家。
吳怒上週來找過阮奕,何楚也沒有讓吳怒提起以前的舊事,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和阮奕說。
而且,何楚心底存著私心,不想再破壞掉他和阮奕現在都很謹慎維持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平衡。
因為在醫院耽誤了一些時間,去找阮奕的時候,比平時晚了一個多小時,但是阮奕什麼都沒有問,倒是聽到阮奕說起他明天就要準備出院,讓他們父子兩今晚留在這裡。
“我怎麼沒有聽醫生提過?”
“早就可以出院了,都已經拆了線,只是因為你不放心,我才多待一會。”
何楚還是不放心,正好他有事要對阮奕說,半推半就地留了下來。
晚上九點,何辛在單獨的臥房裡睡著,哄他睡覺的何楚,也差點迷迷糊糊睡過去。
他輕輕拿開何辛牽著自己的小手,動作很小地離開臥房。
阮奕在看著電腦,現在馬上就要到新洲那邊的開盤時間,他不參與操作,心底也沒有波瀾,垂著眼眸想著其他事。
“方方睡著了。”何楚站在床邊,等阮奕看向他的時候,又說,“你也不要看電腦了,我有事想和你說。”
阮奕把電腦合上,說:“到床上來。”
阮奕聲音低沉,表情也很端正,這話說得像是“來開會”,不過何楚還是搖頭,也正經說:“不太好。”
“哪裡不好了?我冷,你過來。”
病床比普通的要寬一點,躺兩個人也不是很擠,但是阮奕喜歡把何楚擠在自己身上,等把人用牢牢箍在了懷裡,他才說:“想說什麼?”
過了這麼久,何楚還是很羞澀,阮奕垂眼就能看到他泛紅的耳廓和水濛濛的眼睛。他想了一會,說:“我今天下午去了一趟醫院。”
這事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