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一下?”他自上而下掃了眼許昭意,翹了翹唇角,“連瓶水都請不起?”
“……”
許昭意視線逡巡了圈,面無表情地撥開了他的手,“想給你送水的多了去了,不差我這瓶。”
看臺上的小姑娘正明裡暗裡地往這裡瞟。就這虎視眈眈的架勢,今晚刷爆表白牆的同時,可能還要再黑她一遍。
說著許昭意突然眨了下眼,彎唇笑了笑,“不過你需要帽子的話,我還是買得起的。”
“什麼帽子?”
“我們打了賭,輸了剃光頭。”趙觀良在一旁插話,嘖嘖連聲,“小仙女看不起你啊梁哥。”
梁靖川挑了下眉,湛黑的眼眸攫住了她,似笑非笑。
被盯得不自在,許昭意莫名生出一種心虛感,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
好在休息時間已過,梁靖川沒時間逗留,撂下外套後入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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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梁靖川加入開始,二十班士氣高漲,場上場下的氛圍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很亢奮。
體育館內一度像是在舉行什麼邪-教儀式。
發球局被對方取得先機。
宋野奪球后遭到圍追堵截,切不開防線,被包夾前他將球就近傳給了趙觀良。
後者反應不及,砸過來的籃球撞了下他的肩膀,疼得他破口大罵,“我操,宋野你他媽是帝國派來的細作吧?”
宋野邊跑邊舉高雙手作投降狀,“反應遲鈍是老年痴呆的傾向啊同桌,注重防患。”
“滾蛋!爸爸下場後收拾你!”
籃球落入對手手中,只是還沒在他那裡捂熱乎,就被梁靖川截走。
包抄緊隨而來,梁靖川被堵在一個犄角旮旯的位置。他就站在那兒,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連防守都懶得突破。
下一瞬,修長的手壓腕、撥球,他在一個刁鑽的角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朝著籃筐的位置隨手一丟。
籃球應聲入框。
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喝彩瞬間在館內炸開,席捲著回聲,震耳欲聾。
梁靖川還是懶洋洋的,視線穿透大半個場地,落在許昭意身上,無聲地說了句話。
震耳欲聾的聲音還未停下,不短的距離讓許昭意聽不清也看不清他在說什麼,但某一瞬間她福至心靈。
“說了,這是我的領域。”
許昭意的心像是被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帥死了大佬啊啊啊啊啊!”鍾婷激動地抱著許昭意的胳膊晃了晃。
許昭意難得沒反駁。
上場僅僅三分鐘,球進、得分,的確是很漂亮的技術。
三分線外連續命中,梁靖川單手控球,又秀了把飛扣,穩穩地落在地面。在掀頂的喝彩聲裡,梁靖川衝著對手挑挑眉。
不得不說,他的動作成功把人惹毛了。
如果說之前對方對他有所忌諱,在見識到他的水平後,場上就開始不管不顧了。防守目標集中在了梁靖川身上。在二十班換掉兩人的情況下,嚴防死守還是起了效果,得分一度僵持不下。
二十班並非只靠梁靖川得分,宋野和趙觀良的實力也不弱,只是在宋野灌籃時,出現了事故。
突如其來的一記狠撞直接磕在了腿骨上,宋野失去平衡感,落地時站不穩,趔趄了下便摔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場上瞬間混亂,裁判吹哨暫停,二十班的人圍了過去。
梁靖川掃了眼情況,視線冷了下來,“你打球規矩點。”
“說什麼呢?”對方的1號也不是善茬,挑釁似地笑笑,“我就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
“你他媽是不是想死!”
趙觀良忍了大半場的火被撩-撥起來,衝上去狠狠揪住了對方領子,就要動手。
梁靖川一手把趙觀良拽開,忽地輕笑了聲。
“說實話我不介意你搞小動作,但就你玩的那點陰招,我玩得比你狠,不建議你拿出來丟人現眼。”
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只有周遭幾個人能聽到。
“我這人睚眥必報,沒那麼光明磊落。你今天要是不想躺著出去,或者回家路上被堵,就省省吧。”
“喲,您這是威脅我啊?”1號的臉色愈來愈沉。
“我在勸你道歉下場,”梁靖川掀了掀眼皮,淡聲道,“不然你可以試試。”
他的態度平靜,甚至算得上溫和,只不過湛黑的眸底全無笑意,輕寒薄寡,冷得駭人。
多少有些忌諱他,對方心虛地挪開視線,冷哼了聲,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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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野死活不肯去醫務室,堅持留下來當觀眾。
再次換人,二十班主力被替換的差不多了,新換的替補上場就是找虐的份兒,無異於送人頭。
梁靖川面色沉鬱,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瓶被他捏得作響。
“你確定替補靠譜嗎?”許昭意剛過問了一句,話便被他截斷了。
“你老實坐著,想都不用想,就算少個人,也無所謂。”
他說話的口吻很少這麼嚴肅,甚至有點不容置喙。
這是擺明了不准她摻和了。
“梁靖川你是不是對女生有歧視?”許昭意噝地吸了口氣,不滿又費解。
“不是。”梁靖川抬了抬視線,淡聲道,“只是告訴你現實點,壞人不會因為你是小姑娘就收斂的。”
許昭意稍怔。
“如果感興趣,以後我可以陪你玩玩。”
“你想說自己是好人啊?”許昭意沒好氣地反問了句。
“算不上,必要的時候我信奉以暴制暴。”梁靖川彎了下唇角,“不過我可以讓讓你。”
“省省吧。”許昭意輕嗤。
短暫的休息很快過去,比賽重新開始。興許是威脅起到了效果,開始後對方收斂了會兒,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規矩沒堅持太久。
只是剛起念,看臺上突然傳來擴音器的聲音——
“看,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自己無敵鐵腿走來了!”
高呼的是宋野,他看戰況看得心癢癢,偏偏上不了場,很快就坐不住了。不知道他從哪摸出來擴音器,充當瞭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