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後我也不再出席了。要面對過去彆扭躲藏的自己,遠比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面對陌生人要來得費力。原來,除非成為家喻戶曉的公眾人物,出櫃這事才能一勞永逸,否則沒完沒了。
對後來這些年的人生而言,朋友這種稱謂分類,早已淡化成非必要的負擔。我所能想到與他們見面的理由,不過是提供在彼此重疊的歲月場景中,自己的在場(或不在場)證明。但是慢慢發覺,往往他們興致盎然說得口沫橫飛的那些舊事,縱使我努力集中注意力,仍只能捕捉到極為模糊的片段。與其說他們是想與我重溫,不如說是在試探我對他們的忠誠,即使印象模糊,我也理應要附和。
為什麼他們會害怕自己的記憶是無法被證實的?和自己的記憶獨處,不用與任何人分享,真有那麼孤單?
不要小看敘舊閒談中這樣的用意,每個人其實都試圖以他的記憶版本,傳達他深信不疑的價值觀與道德感。
這種記憶背後展現出的生命意志,乃至於生存意義的角力,不知從何時開始讓我覺得萬分疲憊。當週圍的敘舊累積成一大群人的共識,再演變成所謂的經驗法則,最後凝固成一個群體的印記,便叫作身份。
中年後無業頹喪、臃腫邋遢、一肚子不合時宜如我,誰會(願意)記得此人曾經為了一種叫作“同志”的身份押上了他好不容易累積出的那一點小小名氣,以為自己在做一件改變歷史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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