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年輕翰林看去,這人模樣出眾,穿著翰林院學士的官府,卻穿出了一種說不出的令人心動向往的風華。
公子如玉,不外如是。
終於,鄭學士忍不住湊上前去問:“皇上最近怎麼不宣你去陪駕了?以前,當值十日裡有十日會有宦官來宣召你去見駕,這都多少日沒有訊息了?皇上,唉,總不會真的遺忘我們待招房了吧?”
鄭學士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仔細想想,也不無可能。當今皇帝,在還是太子的時候,那時候也是將詹事府裡先皇為太子選的伴讀給忘了的。”
陸吒放下筆,看向在他身邊絮叨的鄭學士,只是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們身為臣子的,受著就是了。”
陸吒心中當然不是這樣想,但他還沒有傻到在人前議論天子的是非。
鄭學士肅然起敬。
就連待招房的其餘人聞言也對陸吒的印象好了不少。陸學士一向得陛下看中,但卻從來不驕不躁,也從來沒有耀武揚威小人得志的,這忽然失去了陛下恩寵,一般人哪裡受到了?但陸學士卻是同以前的態度一樣,為人謙遜,這才是真正的君子品格吧?
然而,他們正想著‘陸學士心中怕不太好過’,便被狠狠打臉了,只見一個宦官進了待招房,照例問了‘陸臻廷何在’,等到陸學士應了,便開始宣讀聖旨了。
是升官的聖旨。
其他人表情一瞬間呆滯,只覺得方才他們是多想不開,才去心疼這個人,更應該讓人心疼的,明明應該是他們啊!
陸吒接了聖旨也有些意外,待招房的職位他仍舊兼著,另外領了禮部侍郎的差,這樣的官職恰巧能上早朝。
他身為狀元,一般一般會在翰林院留置三年,用這三年的時間來學習各種知識,等到三年過去了,在下一任科舉之前,會對翰林院留置的人才進行考核,經過考核之後出眾之人才方能繼續留在翰林院,受編修等值,其餘人則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等值。
但這需要的時間卻太久了。
除此之外,對於翰林院眾人還有另外一條升遷路子。就如他現在這般的,在翰林院並沒有停留多久,便被調到六部任侍郎,然後按照朝廷正常進行升遷即可。屆時每年會有吏部對他們這些官員進行功考,評價官員優劣等級,當然,如果遇到了軍事或是災情,建立了功勳,因為翰林院出身,也能快速得到升遷。
對於這個結果,陸吒非常滿意,然後他按照規矩去領了官服官帽,等到次日他睡眼惺忪著從床上爬起來,用溼巾子抹了臉,清醒了幾分後,才隨意墊些東西,然後堪堪在凌晨3點時候,按照早朝的要求到達了京城午門外等候。
午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官員,當午門城樓上的鼓敲響時,陸吒就跟著其餘大臣排好隊伍;到凌晨5點左右鐘聲響起時,宮門開啟了,官員才依次進入皇宮。
恩,等到他以後真的能掌握權柄了,就先將早朝的時辰改一改。陸吒一邊熬著,一邊苦中作樂地忽然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等到了早朝之上,眾位官員列隊站好,因為大殿空間十分寬敞,雖然有資格參加早朝的人多,但也在這資格上又只有京官才能參加,年紀大了的官員一般有恩裳可以不參加早朝,零零總總算下來,早朝之上,也不過只有四十幾人罷了。
陸吒站在最末處,跟著眾位大臣和小皇帝見了禮後,遙遙看了看高高在上的趙允閎,趙允閎穿著正式的明黃色冕服,臉龐神色因為距離太遠他是看不清楚的,但卻能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久久在他身上停駐。
……
趙允閎高高坐在龍椅上,本來強撐著不要打盹兒,等到太監宣‘早朝開始,朝臣進殿’後,立刻精神起來了。
他眼睛向下面的臣子看去,很不容易才在最後的位置上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他擰著眉頭,尋思著,朕是不是給陸愛卿封的職位低了些?但要是封得太高了,幾位師傅又要聯合反對了。
隨著時間過去,那被人拒絕的羞惱也早就消散地差不多了,只心中被想要見陸學士的念頭勾的癢癢的。
如今因為他的運作,終於能見到人了,但這樣遠距離,他就是想看也看不清呀!
朝堂上還亂糟糟的議論政事,就聽見了皇上的聲音,皇上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哪怕是皇上不小心一個噴嚏一個動作,也會被其餘臣子注意到的。
“陸愛卿,你上前一些,朕這兒看不到你了。”趙允閎忽然道,反正他在別人眼裡也是不著調的皇帝,就索性破罐子破摔罷。
大殿內忽然靜謐。
像是喧鬧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戛然而止了。
陸吒一瞬間茫然,他真的以為這個早朝他只是當一個安靜的背景板就可以了,就算有什麼作為也要等以後再說。
能參與早朝,定然有機會參與國家大事。只要能把握住機會,他再慢條斯理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早朝,就被皇帝點名了?陸吒沒辦法,只得站在了大殿中間,一瞬間不少目光落在了身上。
“陛下!”忽然,於御史叫了一聲,然後義正言辭地道:“這不合規矩,歷來官員位次——”
於御史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趙允閎嘆了口氣,他想好好的欣賞一下陸愛卿怎麼就這麼難了!陸愛卿不願意和他斷袖,他也給不了陸愛卿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想著平時上朝能每天見見,怎麼這樣小小的事情都不行呢?
“你說你的,我就看看陸愛卿。”
這一個男人有哪裡值得看的?於御史話被打斷,懷著氣憤向大殿中間那人看去,那人穿著七品的官服,帶著官帽,一雙眼眸深黑如墨,五官無法形容,像是能鐫刻在人心上的美好一樣。
於御史看著看著,臉詭異地有些紅了。他想要說什麼,卻見到一直閉目養神的內閣首輔張松示意他退下。
“繼續早朝。”張松想了想這狀元郎的容貌,以及小皇帝對其的關注,心中模糊地產生了一個念頭,小皇帝怕不是看上狀元郎了吧?
這皇族可是有前科的。
但張松城府極深,哪怕心思百轉千回,面上依舊是是老神在在的模樣。
早朝井然有序的進行,並沒有因為一個人靠的稍微近前些,就有任何不同。
陸吒現在兼著的職位是禮部侍郎,因為初初入職,一直自覺排在侍郎最末,如今皇帝既然發話了,陸吒就站在了侍郎中部,禮部尚書以及左右侍郎下屬位置。
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朝堂上議的都是些小事,陸吒聽著,並不多用心,直到議到寧波府的一封奏摺後,才打起了幾分精神。
奏摺中所奏的,便是寧波府查了歷年府志,又透過今年的種種跡象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