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在河裡大哭的孩子會不會是從自己心裡放出來的。
因為八歲的林星放被從小長大的家裡趕出去了,他也很想哭,可是他不敢,如果哭了的話,就連林星遲一家都不要他怎麼辦?
當時的記憶太過於深刻,以至於上了高中時,林星放還能一眼就認出魏恆並且主動接近他。
林星放接近他時在想什麼呢,他在想自己比魏恆幸運,現在有了好幾個人愛自己,或許他可以分一點幸運給魏恆。
或許是那個時候表達不清,做的也不夠好,所以在魏恆的記憶裡,他展現的不是善意而是赤/裸/裸的炫耀。
林星放曾經無數次的想可能是他的光現如今還在好好的發亮著,而魏恆的光芒在他八歲時就溺死在了那河水之中所以他才會這麼恨這人間。
三觀不同,無法做朋友,就算偶爾還是會同情一下但也永遠原諒不了魏恆的所作所為。
*
在林星放讓人監控魏恆第三天的時候,監控的人頭一回給林星放打了電話。
“上午魏恆在一個小學旁邊問了套房子的價格,不過好像錢不太夠,然後中午放學時他在那小學前蹲了好久,還和一對雙胞胎搭了話,還給了那對男孩子糖吃。”
林星放不懂這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也沒有打斷,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測,或許這對雙胞胎就是他繼母生的那一對弟弟。
“然後他就給人打了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掛了電話之後在原地發了通脾氣,現在我看他好像坐的車是往萬怡酒店方向去。”
在聽到“萬怡酒店”四個字時,林星放拿起手機隨便套了雙鞋就往外衝。他眉頭緊皺,在路邊攔車時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緊緊抓住了脖子無法呼吸。
他只能反反覆覆地強調:“不要讓他靠近耿甜,千萬不要。”
幸好這一路沒有紅燈才能暢然無阻,就算明知道魏恆和耿甜並沒有什麼恩怨,魏恆有恩怨會朝自己來發,林星放一顆心仍舊上下波動無法安放。
林星放今天今天耿甜上的是早班,大概還有一個小時不到就下班了,而恰好相反,這個時候正是最忙的時候,因為需要她和下個班次的人交接,耿甜的電話也理所當然的打不通。
上車後林星放就和保鏢停止了通話,下車時有警車的回聲響在耳中,耿甜的電話還是通不了,倒是保鏢的電話先打了進來,林星放連忙接通。
而保鏢像是經歷了一場世紀大戰,一直在喘著氣,林星放緊張地連話都問不出來,還是保鏢先出聲安撫他。
“剛剛魏恆徑直就朝耿小姐走過去了,我想要去攔卻先有別的人把我攔下來了,那身手不簡單,我沒有打過,他們說耿小姐提前知道已經報警了,讓我不要輕舉妄動破壞耿小姐的事情。魏恆和耿小姐大概說了五六分鐘的話,就出來了,然後突然來了一幫警察,已經把他拷走了。耿小姐也跟著做筆錄去了,你可能需要在大堂等一會兒。”
林星放臉色發白,保鏢簡簡單單這麼幾句,但他還是聽出了好幾個資訊,什麼叫耿小姐已經提前報了警,所以說耿甜提前就知道魏恆要來找她。
但她明知道危險還不避開,反而迎了上去。
林星放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咬著牙,聲音都在發抖:“好的,謝謝你,辛苦了。”
*
酒店大堂內一如既往的寬敞,燈光明亮,彷彿可以照進人心底去。
周圍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類似於舒適或者緊張的情緒,唯獨沒有恐懼,就好像半個小時前這裡剛來過一車警察扣走了一個犯人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樣。
林星放雙手搭在膝蓋骨上攏緊成拳型,低著頭看著地面上磚塊的縫隙,突然覺得此刻他不應該坐在沙發上,而是應該呆在縫隙裡。
他很丟臉,他無地自容,明明魏恆已經做出了危險的行為,他卻沒有報警,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可以處理好。
心情太過複雜,以至於無法用詞彙來形容。
明明他是個男人,而耿甜應該是被他保護的一方,可此刻他好像毫無用處,一味地享受著耿甜的愛,一面又把危險帶到耿甜身邊。
他不知道魏恆做出了什麼事,以至於警察直接將人帶走,耿甜也跟著去做了筆錄還沒有回來,總之是不太好的事情,總之都是因為他林星放。
大堂內還在放著很舒緩的音樂,林星放的腦子裡翻來覆去地琢磨一個念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餘的存在。
耿甜急匆匆地回到酒店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林星放身上還穿著一件單薄的衛衣,褲子也很休閒,很室內的打扮,很像是急忙跑出來的。
他的側臉輪廓很深,顯得十分立體,下頜線完美的線條此刻緊繃著,他的視線一直虛無的放在地面上,看起來又悶又可憐。
或許是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林星放才勉強抬起了頭,視線掃到耿甜時,有一瞬間的變化,然後唇線卻又慢慢拉直,什麼都沒說,走到耿甜面前。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而後林星放從頭到腳的開始檢查耿甜有沒有受傷,耿甜竟然被林星放這沉默的樣子弄得非常心慌,她看不懂林星放這是要幹嘛。
也不用她等,在耿甜思考的瞬間,林星放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與她十指相扣,用了點力氣就帶人進了電梯。
電梯就彷彿知道自己的使命,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林星放一進去等電梯門一合上就直接將耿甜抵在了正對著電梯門的那一面。
隨後他伸手攬住了耿甜的腰往上一提,這動作實在突然,耿甜嚇的輕呼了一聲,條件翻身的伸出雙腿夾緊林星放的腰。她整個人都被林星放扣在懷裡,隨後也乾脆放鬆了似的攬住了林星放的脖子。
看林星放這個反應,耿甜就知道他應該是知道下午剛剛發生了的事了,說不緊張不可能,耿甜頭一回做這樣算計人的事,而且太簡單的就成功了,加上拜託顧延禮找來的律師,魏恆的處罰只會重不會輕。
繃緊了好幾天精神好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此刻終於得到解決,又被心心念唸的小男朋友抱著,耿甜舒服的身體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林星放的手攔著耿甜的腰,大拇指若有若無的摩挲著,那個位置實在太敏感又很癢,耿甜本來因為這個姿勢就紅撲撲的臉蛋此刻彷彿要滴出血來。
而下一刻,耳垂上傳來的濡溼酥麻感直接讓她頭皮爆炸,如遭電擊。
在公眾場合被叼住耳垂輕咬……
這是什麼羞恥play啊啊啊!
而且耿甜自己還穿著工裝沒有來得及換下來雖然她已經下班了,但是撞到了別的部門的老大她就沒臉做人了!!
耿甜咕咚嚥了幾次口水,下意識地就要往下跳,林星放目光一凝,手臂力氣卻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