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禮貌開口：“抱歉, 夫人, 今天先生他心情不太好。”

“不太好？”

“但這不會影響到與你見面, 夫人, ”管家答非所問，“馬可先生對你一向敬重。”

待到進入義大利人的廠房，伯莎才明白這句心情不太好，究竟是什麼意思。

今日沒人上工，空空蕩蕩的廠房只有巨大的火爐之前站著一干人等。伯莎帶著泰晤士的男孩兒們繞過火爐, 落入眼簾的是滿目血跡。

馬可·埃斯波西託身材瘦削，脫下那昂貴的定製西裝外套後，白色襯衣和藏青色馬甲更是勾勒出他近乎病態的腰線, 男人的衣袖挽到手肘, 裸露出的小臂線條緊繃——皆因他的手中緊緊握著一人手臂那麼長的鐵棍。

他的襯衣、他的西裝馬甲, 以及他帶著明顯義大利血統的陰鬱面孔上, 遍佈呈現出飛濺輻射狀的鮮血痕跡。

馬可朝著地面吐了口唾沫, 而後從火爐前抓起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那人還止不住用哭腔說著義大利語，他的門牙被敲掉了好幾顆，一開口血液和口水止不住地順著牙縫往下流淌。

如此噁心的畫面，馬可卻只是咧嘴笑了笑。

他抬手把血人的頭髮抹到腦後，盯著他的眼睛, 用義大利口音的英語臉對臉說道：“求饒, 嗯？”

血人嗚咽著拼命點頭。

“有點晚了啊, 我的朋友。”

馬可拖著感嘆的語氣拉長尾音，他用手指替血人擦去臉上的血，但總是有止不住的殷紅從他的眼眶、鼻孔中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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