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日漏夜疾書,繼而又意氣風發讓人書送沈家,一覺醒來後,杜赫便陷入深深的不確定和自疑當中,患得患失,深恐事態的發展不能如他所願。
呈送沈家所書,已經是他半生所思所學的彙總,若還不能有所迴響使人看重,那麼他也不知自己還有什麼憑仗可以讓人高看一眼。所以對他而言,這已經是他在都中最後的機會,心中難免異常忐忑。
更讓杜赫感到苦悶的則是,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根本無人可以傾訴。身邊一眾部曲隨員雖然都是忠誠無虞的義僕,但卻不算是好的傾訴物件。唯一的摯友褚季野則多數時間都居臺城,等閒難得見面。至於杜乂那裡,孤兒寡母居家,他也實在不好常去叨擾。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杜赫便時常神魂不屬,漫無目的的遊蕩在秦淮河左近。偶爾路過沈園,看到那高聳巍峨的摘星樓,看到那賓客盈門、車水馬龍的門庭,心中便充滿了失落和挫敗感,心裡只能用沈家訪客太多,尚無暇顧及自己來做藉口安慰自己,但心情卻是越來越沉重。
這麼煎熬了幾天時間,杜赫整個人都變得憔悴起來,終於等來了褚季野,然而對方帶來的訊息卻讓杜赫更加沮喪。
數日不見,難得休沐之期,褚季野便匆匆趕來杜赫寄居的觀宇,待看到杜赫形容憔悴的模樣,便忍不住詫異問道:“道暉莫非生病了?怎麼這麼一副不堪羅衣之重的柔弱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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