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黃色流蘇的雲肩也是同樣的紅色,和長衫相襯,再添上雙手裡白色的水袖,一副青衣裝扮躍然而生。
他這次演出的戲是壇陽戲的經典劇目,回首客。
主角是獨自拉扯孩童長大的鎮上婦女。
方吾秋踱步出來,腳尖便往腳背勾了勾,首先就朝著地面“呸”了聲。
他瞪著眼,叉起腰,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同時端起水袖面露嫌棄地半捂著嘴唇,尖嗓厲聲唱:“東邊犬兒亂吠,西邊黑鴉哇呀,北邊爛蟲擱那泥巴地兒掙扎,南邊就有你這爹孃狗嫌的玩意兒扯著脖子喊冤枉吶!”
“嚯——”
“艹啊哈哈哈哈哈哈!”
觀眾聽到唱詞的時候,有的噴笑出來,有的震驚無比,更多的戲迷詫異地驚叫了聲。
這回的戲過於火辣,光是聽第一句就感受到後面恐怕不簡單。
但同時,所有觀眾都被方吾秋繪聲繪色地演唱驚住,即便表演這般如同潑婦的角色,也顯得格外入情,超強的感染力讓全場的觀眾面含驚豔的神色。
@小莫喜歡吃琵琶:操!絕美又辣的嫂子,咱楚哥賺了![搓搓手]
“春哪,你可知道山邊遍地的桃花被這人壓得千斤重?滿池的荷葉蓮藕都染上了層一層的髒汙垢,秋天的姑娘別忘唷,稻穀穗穗折騰啦,冬雪全落下,得勁兒把你淹得認不著爹媽姓啥!”
方吾秋瞪眼,一提氣,翹手指凝目遠方,狠聲唱:“喲,誰來瞅瞅四季好風光,被他一人糟蹋了,他還掙扎,不爭春色是大度呀,我呸!潑一盆水去洗你那汙髒髒的臉面心神兒哪。”
唱著,方吾秋纖細的腰肢朝著那手指示意的左上方一提拉,跺腳後退。
同時他手腕利落地翻動,兩隻手靈活的水袖便同時橫著向旁邊一摔,水袖猛顫,掀起浪花朵朵般的震撼。
他的動作從最開場的時候,就圓滑且十分流暢,不管是手勢還是各種各樣的腳姿,每每一起勢,或者一落下的時候,下一刻的動作,就行雲流水地出現。
充滿了舞蹈的韻律美,沒有半瞬猶豫,明顯就是功底深厚。
小莫已經完全看呆滯了,現在連實時發微博的心思都沒有,同身旁,或者說整個內場全部的觀眾一樣,聚精會神看著方吾秋的表演,不忍心錯過半分。
這位嫂子,實在……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道現在和楚哥搶還來不來得及?楚哥,楚騫,你他孃的真幸福啊!
小莫激動地咽咽口水,冷不防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作者有話要說:即將完結=v=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exi 10瓶;不是風動是心動、mirry是米粒 1瓶;
第84章 求婚
壇陽劇團幕後,沒有上臺唱戲的魚子閆和童山芙各自忙碌地在準備什麼。
偶爾聽到前面傳來方吾秋的唱調,童山芙就忍不住托腮,著迷道:“這出回首客真的難,怪不得只能秋秋單獨唱,等下場演出的時候,咱們再一起唱其他的。”
“不急不急。”魚子閆表情輕鬆,沒有著急扮妝,而是一直伸長脖子眺望休息室門口,似乎有客人將到。
他這副等待的模樣,實在奇怪,童山芙眸光疑惑地跟著他走,眨眨眼睛,不解道:“子閆哥,你在等誰啊?”
她話音落下,剛巧就有兩位同城送貨員師傅各自抱著大箱子進來。
魚子閆眼睛驀地亮起,歡歡喜喜跑過去,趕緊簽收,隨後就把箱子移到童山芙面前,長呼了口氣:“啊,終於到了,趕得及趕得及。”
童山芙更摸不準頭腦了,湊近看紙箱裡的東西,嘴裡咕噥道:“到底是什麼,子閆哥?”
“你自己看咯。”
魚子閆嘴角翹起,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句話,順勢把紙箱開啟。裡面的物品登時闖進童山芙的眼睛裡,就讓她驚得用手捂嘴,不可思議道:“你願意幫忙?”
魚子閆隨意點頭:“嗯哼。”他眼睛轉了轉,哥倆好地攬著童山芙的肩膀,嘿嘿笑道:“不只是我,還有你。”
“我?”童山芙納悶。
“對啊,不然我一個人哪搞得成?來來來,先全部取出來再說。”魚子閆招呼先把紙箱去掉,童山芙想著等會可能發生的場景,也滿心期待,便不著急扮妝了,和魚子閆一起收拾紙箱,並暗搓搓討論該怎麼做最好。
戲臺樂聲陣陣,兩旁小室的伴奏師傅沉迷在彈奏中,而觀眾席的所有粉絲和戲迷,也對方吾秋今天唱的戲報以濃濃的好奇。
方吾秋端站在戲臺中心,瞪眼怒視左側,右腳朝著右後方一撇,抬手撩掌唱:“都說俺是不孝女,扯著孩童離家去,平屋矮瓦泥坑地,我偏偏比那金裝銀飾的宅院要順心。”
回首客這齣戲裡的女主角雖嫁入豪宅,但所託非人,婚後才知道相公有多麼噁心,處處給她使絆子,更有夫家公婆,對她對孩子都很差。她受不住這樣的苦,帶著孩子毅然回家。沒有選擇回孃家,而是自租破屋。
誰料在這種時候,卻不斷有親眷出現,央她求她,罵她憐她回夫家,她自是不願,原以為事情就能這樣過去,誰知某日,夫君居然來到破屋,對她一副惡臭嘴臉,還要她回去。
“喲,畜生罵我?薄情郎,負恩命,偏生個腦子被蟲吃去?”方吾秋眼簾微微下垂,含著欲語還休的笑意,柔媚的眼神不經意地下沉著,原本是溫溫柔柔的,卻在下一秒,眼眸倏忽一凝住,變得格外凌厲駭人。
他一瞪眼,隨後輕笑,手腕靈活地翹起承露指,抬手落在纖長上揚的眉梢尾巴那兒,眼睛也隨著手的動作朝那處瞥了瞥,笑呵呵,唱道:“憑誰能將恩怨去,多費心神多思量,一朝回首說輕巧,到時候讓我兒成了那忘恩負義薄情郎?”
方吾秋眼神裡自然流露著輕蔑,施施然在舞臺踱步。
全場觀眾沉迷在他的戲裡,忍不住爆發出熱烈的鼓掌聲。
唱詞結束時,他踮起腳尖朝後邁了步。
雙手迴轉,赫然停在胸前,最後側著身體,將水袖抓起,往旁邊一摔。清泠泠的嗓音,咿咿呀呀唱:“春停半晌惜朝露,夏暮一瞬祈朝陽,秋收萬顆稻子去,冬雪盼得春不停,世上嬌娥哪隻一?你就是那瞌睡蟲髒汙垢,附身泥巴地裡的蚯蚓蟲!俺只想求,亂披著紅瑛和雪叢,天造地設的一雙手,管他俗不俗套都要留……”
唱詞剛落,他水袖一揚,便拱手在前胸處,微微屈膝一行禮,宣佈這齣戲結束。
觀眾都震驚了,滿眼驚豔。
“好,唱得真好,嚯——”
“啊啊啊啊啊啊秋秋好棒!”
回首客演出結束,本該方吾秋後退離場,誰知觀眾過於激動,一直在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方吾秋手肘收起水袖,便遲疑了下,沒有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