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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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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無害,完全不像是剛才那個在烏雲陰翳之下無情踐踏屍首的魔頭所說之話。

聽見身後那聲挽留,聞琦年眼中盈滿淚水,譏誚一笑,也不知是在諷刺誰,立時,決不猶豫地繼續向前走,越走越快,像是要逃離這場噩夢般的月色之遇。

奚詠定了定神,剛向前疾步走了兩步,卻忽地停了下來,愣怔不已,留在了樹林間。

歷昔到底是他最親近的屬下,見狀,想起教主這些日子裡為了聞姑娘,煞費苦心,不禁立刻明白了當下之危,連忙勸道:“教主,不去追一追聞姑娘嗎?”

“追?”奚詠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輕聲說道:“我本就無顏再見她……”

他像是被抽去了一魄,整個人都垮了下去,以手中的長劍勉力支撐著自己,緊皺眉頭,六神無主。

這些日子來的愉悅時光是他處心積慮地偷來的。

他沒有告訴式玉任何實情,只想著如何迴歸從前的相處。他內心也隱隱排斥著自己這副殘酷無情的模樣,既想掌握權勢和力量,又想與式玉繼續年少恣意下去。

世間安得兩全法?

千防萬防,到最後還是讓式玉給撞破了真相。

他望著那抹遠去的麗影,像是一個失去自己最寶貴之物的小男孩,茫然地立在林間,墨眸中第一次透出了脆弱無助之意,看得歷昔心中一驚。

聞姑娘在教主心中竟有如此重的分量,不愧是與之相伴了十數年的青梅。

然而如今成了這個局面,他的教主可要如何是好?

魔教的教徒皆是沉醉於無德無束的妄為之中,在追求姑娘這等風花雪月之事上,還真沒有幾個拿得出手。

教中那些個嬌媚歹毒的美娘子們更是不能來為教主出謀劃策,她們那些手段,全是下三濫的魅惑方法。

歷昔看了看天上成團堆聚的烏雲,猶豫地說道:“教主,夜雨將至,不若先回去再想對策。”

奚詠總算回了些神,瞟了一眼天色,自顧自地喃喃道:“對,她身體還弱,不能淋雨。”

說罷,他飛也似的快步上山,生怕聞琦年還沒有回歇雲院。

哪知,到了歇雲院,奚詠卻發現屋門已經直接關上了。他愣愣地看著屋簷下垂手而立的侍女,一派著急之色。

其中領頭的侍女囁嚅再三,片刻後,索性直挺挺地跪下,一閉眼,脆聲說道:“教主,聞姑娘說已經明白了你的身份,還請你回去,莫要進屋!”

其他侍女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自家教主。

夾在兩人之間,她們實在是難做人。不過,教主十分寶貴聞姑娘。作為撥給了她的專屬侍女,她們終究還是選擇了服從主子命令,哆哆嗦嗦地冒著風險去拒絕教主。

畢竟,當時訓練她們時,教主親口說:“凡事都要以聞姑娘為先,不許陰奉陽違,除了給我定時稟報她的動向之外,別的一概惟她馬首是瞻。”

她們可是魔教中最為訓練有素的一批女子。

奚詠沉沉地看了屋門一眼,太陽穴突突直跳,眸光黯淡,臉色蒼白。

瞧瞧這群侍女忠心耿耿的模樣,他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眼下,歇雲院中就只差沒有立個“教主與狗不許入內”的木牌示人了。

造勢許久的烏雲終於有了動靜。春雨開始綿綿下起,細軟無聲,柔柔撫在奚詠俊秀的臉龐上,為他洗淨了血腥之氣。

他緩緩抬腳離開。

他還沒有想好應該怎樣和式玉解釋。

至此,她會不會就不要自己了?

她欣賞的竹馬是那個光風霽月的玉面公子,言行謙遜有禮,處事從容不迫,進退得體。

而不是這個偽君子。

眼下的他滿嘴謊話,殺生無數,修煉邪典,是天下人都又懼又憎的魔教教主。

奚詠知道,他在乎的那座小小瓊城裡,上至高官,下至奴僕,都對奚家二公子的矜貴君子風度讚不絕口。

是了,這世間,所有人都會欣賞那樣的他,也只會欣賞那樣的君子。

奚詠在細雨中沉默而行,夜色之下,雨幕中恍若只有他一人孤獨伶仃的背影。

次日雨停,天地之間一派雲朗氣清,風和日麗。

但後山的兩位都破天荒地沒有出門,不約而同,將自己關在了屋內。

聽見窗外的雀兒啾鳴聲,聞琦年一把扯下軟被,直直地望著床頂的繡花輕紗出神。

她一雙瀲灩的鳳眸失了些靈氣,有些紅腫,眼下兩團青黑,精神萎靡不振,像是失眠了徹夜。

“姑娘,”侍女在門外輕聲喚著:“右護法來訪。”

聞琦年撇開了眸子,轉身面對牆壁繼續睡著,冷聲說道:“什麼左右護法,與我何干?不見。”

“小丫頭,你當真不見?”

門外傳來了釋名朗朗含笑的詢問。

怎麼會是他?

聞琦年擰眉一想,還是坐起了身來:“進來罷,我稍後就出來。”

她隨意地收拾了一番自己,打簾而出,看見三年未見的釋名正躺在廳邊小榻上飲酒,好不自在。

那雙漆黑的眼眸依舊明亮猶如朗星,神情狂放不羈,是熟悉的模樣。

聞琦年停下腳步,猶疑不定地問道:“你竟是右護法?”

釋名側過頭,見她穿著一襲鉛白繡絲雲錦裙,眸光黯淡,微有倦態,不禁瞭然,嘖嘖嘆道:“昨日難不成傷心了整整一夜?”

美人並未理會他的調笑,默默沿著案桌坐下,冷淡的目光簡直要凍住周遭空氣,猶如寒風襲來:“既然你來了,可否為我解惑?”

“有什麼疑惑可解?正如你所見。”

“所以他是為何……”聞琦年攥緊了自己的裙裾,澀然問道:“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釋名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到桌邊,拿起他帶來的佳釀,拍開封泥,為聞琦年斟了滿滿一杯芬芳四溢的美酒。

聞琦年端起酒杯,凝視片刻,一飲而盡。

“不錯,”釋名坐下,滿意笑道,自己也抬手喝下一杯,這才徐徐講來:“你可知三年前,江湖上的人都在尋你?”

“知道,他告訴過我。那些人都以為我身上藏有青華禁軸,實則不然,在從默身上。”

“從默,對,也就是聞珀,你的表哥。當年,鬱琮得知了此事,便請求吾前去瓊城一趟,暗中保護你宅中的那位夫人。”

“素姨!”聞琦年一聽,立即反應過來,急急問道:“我怎麼沒有想到他們會去打素姨的主意!她可有危險?”

“以吾之力,怎會遇險?”釋名得意一笑,自斟自飲,輕描淡寫地說:“不過,鬱琮為了此事,答應與吾一同殺遍江湖中的那些迂腐狗賊。”

“就是這個原因?”聞琦年心中瀰漫起一股說不清的複雜滋味,低聲問道。

“自然沒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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