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特別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陳醉就是聽見了。他看著那個穿著藍色小褂子的姑娘捏著那個小兔唇的衣角,邊走邊給他背今天的課程。
謝謝?
他覺得,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比這兩個字更動人悅耳的詞語了。
第二天.
也不知道怎麼就遇上了,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當陳醉從衣兜裡掏出那隻棒棒糖的時候,他自己都是懵的。
不是應該給英雄送糖獻花的嗎?
怎麼到他這裡就反了?
那隻看上去不肉的小手遲遲沒有伸出來,陳醉覺得自己快繃不住了。
那個詞語叫什麼?
“你再不接,我就要面子掃地了。”
拿面子掃地,多丟人。
所以快接!
陳醉又晃了晃手裡的糖,示意池藻藻趕緊接過去。
“顏面掃地。”
陳小醉肉鼓鼓的臉突然漏了氣,真的,他就不應該給她糖,會成語了不起啊。
“就是面子掃地!”
池藻藻定定地看著陳醉,說實話,她不喜歡他,這個人跟她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他的一切都過於夢幻,像是書裡描繪的那樣。
嫉妒。
怨恨。
可是,他也是唯一一個衝出來幫她的人。
“謝謝。”
終於接下了。
陳醉鬆了口氣,擺了擺手,“反正我也不愛吃。”
他不吃糖。甜的要死,尤其還是這種便宜的插在塑膠罐子上的糖,一股糖精的味道。
“我不是不喜歡才給你的啊。我就是不太吃……”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描越黑,越說越像是施捨。陳小醉有點著急了,他記得他爸曾經說過,有的人自尊心很強,過於敏感,打交道的時候要注意分寸。
“我知道,謝謝。”
池藻藻捏了捏糖,輕輕地點頭,嘴角微微上翹,烏黑的眼睛眨巴眨巴。
陳醉覺得,池藻藻其實才是整個小紅花最好看的小姑娘。
時間越過越快,那天以後陳醉也沒再跟池藻藻說一句話。
陳媽想他想的緊,提前回來了。
校門口。
“喂,老師,路上堵得很,麻煩您再幫我看下陳醉啊。”
“陳太太你放心,一定把孩子交到你手裡。”
池藻藻站在一邊,陳醉的媽媽回來了。
他是不是要走了?
“喂,你沒人接啊?”
陳醉一眼就看到樹背後的池藻藻,怎麼今天沒看見她的小跟班?
那個小屁孩兒能自己回家了?
“藻藻啊,福吉呢?”
站在陳醉邊上的老師也看到池藻藻了,溫柔的問。
“福吉奶奶接走了。”
“哦。”
老師點點頭,按道理來說如果沒人接其實老師應該送回去的,她晚上還有約會。偏偏現在旁邊還有一尊大佛。
等把陳醉送到父母手裡,再送池藻藻,她的約會就泡湯了。
反正池藻藻自己也能回家……
“那我送你啊。”
“手伸過來。”
陳醉伸出手,也沒管池藻藻同不同意,直接牽過來,
“池藻藻,我帶你回家。”
回家?
池藻藻看著陳醉肉嘟嘟的側臉,原來回家兩個字跟他的手是一樣的溫度。
柔軟。
溫暖。
池藻藻一直看著陳醉牽著自己的手,那麼小的手為什麼像個小太陽。
“你明天要做張若蘭的勇士?”
池藻藻說的是那種最常見的扮家家酒的遊戲,好像男生都想要和張若蘭玩兒這個遊戲,他們會斬掉惡龍成為勇士,迎娶自己的公主。
她不喜歡這種遊戲,虛幻,沒有任何意義。甚至不能換回一塊餅乾。
當然,也沒有人叫她一起。
巫婆倒是叫過一回。
“她那麼醜。沒有我媽一根手指頭好看。”
陳醉驕傲的挺起胸脯,他媽媽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也對,你就很好看。”
陳小醉被恭維到了,小臉撲通紅了一下,假意咳嗽。
小孩子控制不住表情,反正這會兒陳小醉已經非常高興了,笑意盈盈,眼睛閃著剛浸過水的葡萄的光澤。
池藻藻覺得陳醉很誘人。不是那根藏在她衣兜裡的那根棒棒糖的誘惑。
她喜歡那根棒棒糖,但是她可以忍住不去吃。但是面對陳醉,好像忍不住。
池藻藻的目光太炙熱,陳醉臉紅了又紅,耳尖燙了又燙。
“你別看我。”
“你好看。”
真直白。
陳醉實在不好意思了,撓著頭髮,想釋放下此刻的快樂。
他以前怎麼沒覺得池藻藻這麼會說話?
哎,早知道應該和她多說說話。
聲音也好聽。
池藻藻的手被陳醉牽著,放到自己腦袋上,左挪挪,右推推。
很柔軟。
抹了啫喱,還有點彈性。
很舒服。
“那這樣吧,你明天做我的公主吧。”
那種家家酒的遊戲他其實不太感興趣,但是整個班都要玩兒,好像不參加就是沒地位。他一直推,但是現在卻覺得如果物件是池藻藻,他覺得還可以。
“嗯?”
池藻藻沒聽清,停下來,對著陳醉眨巴著她那雙滴溜溜圓的大眼睛,像是溼漉漉的小狗。
“新娘啊。”
“明天你做公主,我來娶你。”
“好。”
如果那個勇士是他,她覺得這個世界其實沒那麼虛幻。
其實是可以觸碰的。
“拉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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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番外就停在這裡。因為接下來陳醉就回了家,再也沒有回過小紅花幼兒園,也把池藻藻忘了個乾乾淨淨。
太悲傷了,就不寫了。
但是,勇士終究會回來迎娶他的公主。
我就說池藻藻長在陳醉的審美上吧。陳醉這個狗王八蛋,伸了一次手,就給我池寶貝兒種了蠱。這輩子都對他心心念念。
還剩大學番外。婚後。江城小短篇。有大節日的時候再寫。
這本暫時就停在這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