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螢幕,我都能感覺到coco那種好事者的嘴臉。她不厭其煩地向我詢問當時的每一個細節,讓我隱約感覺到這件事她也有參與。就像,罪犯,總是會回到案發現場,想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
“是啊,我早就知道哦。是我幫他找到的那個人,他還讓我給他QQ轉了一百塊說是啟動經費,你記得催他快點還給我。”
果然,coco很坦率地承認了這件事她也有份,而且她還是始作俑者。是她和四白聊租房的時候說了我之前蛋疼的事兒,然後四白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我問coco,為什麼四白會這麼做?coco很不以為然地說:“我不知道啊,像他那樣的人大概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吧。不過,我覺得他是在向你示好,畢竟你也算是他的房東嘛。就像你給貓一口吃的,隔天它可能會抓一隻耗子放到你家門口。”
我想向coco儘可能多地打聽一些和四白有關的事情,他們應該已經認識很長時間了。coco說,四白在圈子裡一直很低調,但是不妨礙他成為一個致命的狠角色。只要露個手啊、鎖骨啊,就有一批迷妹在後面跟著尖叫。
“你別看他平時木木的,在圈子裡起碼是百人斬我跟你講。小浪蹄子,要小心你的菊花哦。”
聽她這麼說,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有點溼,感覺一股熱氣往頭上湧,然後暈暈乎乎地發了一個羞羞的表情過去。coco說:“別這麼騷,我跟你開玩笑的,四白從來沒找過男M。哎,男人就是賤,一個是小浪蹄子,一個是大豬蹄子,都是狗。”
我說:“那你還和我們這些狗每天混在一起?”coco臭不要臉地說:“因為狗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啊。”
coco說四白這次是很用心了,為了三天之內拿下那個女兒,不惜請她親自出山來當僚機。我第一次聽到有這樣的操作,coco說就是先姐姐妹妹地和那個女M聊天,然後冷不丁地發一張她和四白的合照。小M羨慕地說哎呀你的S好帥啊,然後coco就說沒有啦就是圈內的普通朋友啦,但是確實很帥你要不要認識一下...
基本上這樣的方法屢試不爽,平時也很少有會用到的時候,聽她說到這裡,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然後我就說:
“coco,你來當我的僚機吧!”
006真香
我制定的初步計劃是,我們約好週五晚上一起去喝酒吃串,然後coco就灌我酒,我就假裝喝醉,等四白帶我回去的時候我就借酒上位佔他便宜。
coco發過來一個鄙視的表情:“你這算什麼計劃,你的目標就是揩油吧?”
我說:“你不懂啦。喝酒這個方法雖然老套,但是很好用啊。就算被拒絕了,也可以假裝是因為喝多了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酒醒了大家還可以做朋友。”
coco說:“那我憑什麼幫你啊?”
我回了她一句,“因為我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啊!你看我為了做愛已經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難道不值得被幫助嗎?!”
計劃執行得很順利,週五晚上我們找了個路邊攤集合。coco穿著一身金融行業的那種小套裝,踩著一雙尖頭小高跟鞋,四白是白T、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的板鞋。兩個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配得一臉,讓我一時懷疑這兩個人是雌雄大盜專門來捉弄我這個小透明。
我們一邊吃串一邊聊天,coco開了一罐啤酒,抓著要我陪她喝。我一邊假裝推辭一邊在心裡暗暗盤算一會兒喝到第幾罐的時候要假裝頭暈,喝到第幾罐的時候就要撲到四白的懷裡...
但是,我慢慢發現局勢有一點不對。剛喝完第一罐coco的話就開始多起來,第二罐喝到一半她就已經完全放飛自我了。
我就看著她在那個小路邊攤,一邊用筷子敲桌子一邊喊:“男人都是狗啊,說走他就走啊!臉上笑嘻嘻啊,我心裡媽賣批啊男人都是狗啊。”
我和四白相互看了一眼,不是吧,兩罐不到就喝多了?!沒辦法,只能先把她送回去了。四白扶著coco,讓我把桌上剩的串兒打包。我說不要了吧,沒剩多少了。
然後,四白就瞪了我一眼,“你現在自己賺錢嗎?你花的是什麼錢?”
我就很坦白:“是你的房租啊。”
四白說。“對啊! 你花的是我的錢,不許隨便霍霍。”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感覺他說得好像有道理,就很窮酸地把剩下的毛豆和串都打包,扶著coco上了計程車。
這一路我心情非常低落,看著coco趴在四白的懷裡說著夢話,心裡發出了無聲的吶喊:喂!趴在那裡的人應該是我啊!啊啊啊,你的手還亂摸,放開我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用過僚機,不過這一次,我應該算是被自己的僚機擊落了吧...
把coco送回去以後我想打個車,四白覺得今天的打車份額已經花完了,要走回去。我說,這裡回家還得三四公里,走回去太累了吧!四白不管我,自己往回走。
我也沒什麼脾氣,跟在他屁股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一路上我越想越生氣,走到一半不走了,跟他說:“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我們兩個人就坐在馬路邊,拿出剛才打包的串和啤酒,一邊吃串一邊聊天。這時候,我已經恢復平靜了,心想這算什麼計劃嘛!本來就是胡鬧。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好像特別容易放空。心裡的騷點子沒了出路,就進入了賢者模式。我看著路邊來去匆匆的行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白天的痕跡,衣服的褶皺、汗漬,以及臉上疲憊的表情。北京的夏夜就像是一個放大鏡一樣,讓我看到了白天不容易看到的東西。
可是身邊的這個人啊,在我的腦海裡還是那麼得模糊。他的過去像是一個黑洞,未來卻空白得像是一張白紙。
我說:“你為什麼要租我的房子,應該會比一般的房間還貴一些吧。”
四白伸了個懶腰,身體向後靠了一點:“有調教室還是很划算省掉了開房的錢。
我說:“你真的有這種需求嗎?”
他很少見地笑了一下,說:“當然有啊, 我得了一種病,不打人就會死。
我說:“嗯..你是開玩笑的吧?你居然也會開玩笑。”
四白說:“會啊, 喝完酒以後就會開玩笑。”
我們吃著吃著,袋子裡的肉串只剩下一根了。四白拿起來說:“上面有四塊肉,我吃一半,你吃一半。”
我看著他,咬下來一塊肉,嚼了嚼,嚥了下去,喉結很好看得動了一下。又咬下來一塊,從籤子上撕扯下來,劉海也跟著擺動了一下。然後,他又咬在了第三塊肉....
“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