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著不少閒聊的聲音。
“乃瞻衡宇,載欣載奔。”衛惟又一次給鄭灃提醒。
“哦,”鄭灃閉上眼想想,“三徑就荒,松菊猶存。”
衛惟揉揉自己的下巴,“是僮僕歡迎,稚子候門。”
鄭灃終於不裝了,“衛惟,咱倆這交情,你就當我背過了。”
“咱倆啥交情?”衛惟問他。
鄭灃看看應仰,示意衛惟,“四捨五入,多親近啊。”
衛惟咬著牙笑笑,可真是親近啊。他們倆坐在一起,相距不到十釐米,但就是感覺隔著十萬八千里。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隔著幾百幾千公里,而是我坐在你身邊,你把我當空氣。
應仰還和他們組的女生說話,絲毫沒有九組組長對六組組長負責任的意思。
衛惟又揉揉下巴,疼的她“嘶”一聲拿開手,她已經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希望了。
鄭灃退下,下一個是魏笑,人如其名,天天笑嘻嘻的一個小姑娘,“組長,我沒背過。”
“不要緊,背一段就行。背過哪段背哪段。”
魏笑背完了第一段,眼巴巴看向衛惟,發現衛惟一直心不在焉。眨巴眨巴眼,想起剛才鄭灃的暗示。
“組長,你先給九組的組長背吧。你背完再檢查我們。”
聲音挺大的,旁邊那個組的都看過來。
九組的王柔嬌正想著再怎麼和應仰搭話,她聽說過應仰的不少事,這樣的男生實在是太吸引人。但是她說了一堆應仰也不怎麼搭理她。給他背課文,本來想著假裝忘記了被應仰提醒,結果應仰就等著她自己想,一句表示都沒有。
衛惟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個神助攻,看看魏笑,魏笑笑出個“加油!我都懂!”的熱烈應援表情包。
“你也沒背過?”鄭灃也來應援。她一天回頭看幾十次表,表在上頭,眼往下看,天天變著法打聽應仰,他都看不下去了,怕什麼,直接上!
“我給你背?”衛惟試探著張嘴,說真的,她有點怕他拒絕她。
“背吧。”
衛惟深吸一口氣,張口就來,“餘家貧,耕植不足以自給。幼稚盈室,瓶無儲粟,生生所資,未見其術........”
她連前序都背上,一口氣背完,看見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鄭灃嘆氣,活該不招應仰待見,還真是傻,白瞎一張臉。
“組長,”魏笑拉拉她衣服,一臉心痛,“你背的太快了。”又想了想,使勁編出來一句,“人家可能沒聽清。”
衛惟:“聽清了嗎?要不我再背一遍。”
“聽清了。”應仰無情回答。
魏笑放棄了,蒼天啊,她組長簡直傻得可愛。
眼看應仰又要轉過身去,升起兩人之間的屏障,衛惟說,“你還沒給我背。”
“沒背過。”
“老師說了,要檢查。”
應仰直接轉身,只當沒聽見她說話。
應仰沒再理她,衛惟當著多人的面受到忽略,感覺受傷,老老實實往另一邊坐了坐。
感覺她自己挺不要臉的,反正是挺丟人的。
剛才活躍的幾個人都啞了聲,衛惟扯出個笑來活躍氣氛,“笑笑,你背吧。”
應該是挺剋制了,但聲音就是帶著沮喪和難過。在人聽來都是這樣。
魏笑順著路走,慢慢給她背。衛惟對她抱歉地笑笑,心裡一時間越來越難受。
應仰聽見了那個聲音,語調變化也都能聽出來,轉頭去看看,發現人已經自覺離得他遠遠的。
這樣就對了。應仰想。早就該這樣。
別總是想著和他說話,對他笑,他看著就煩。別成天一副關心他的真樣子,有事沒事往他身邊湊。
想幹什麼直接說,太煩人了,比那些貼上來撈麵子撈東西的女的更讓人煩。
偏偏她還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缺。天天想著哄他,還總是讓他高興一點。他長這麼大就不知道高興是什麼,天天白費力氣。
嘰嘰喳喳的,沒見過這麼聒噪的天鵝。
天鵝公主還是老老實實聽人話離他遠一點,別再向他示好。童話故事看多了,別再幻想什麼和王子共舞的愛情。
渾水泥潭裡走不出溫俊王子,只能爬出一身汙泥的惡龍。
他不會和她共舞,他只會折斷她的優雅脖頸。
☆、收作業
看見他,我就再也看不見別人。我確實喜歡他,我不懂暗戀和明戀的區別,我無意中露了馬腳。沒關係,我才不管別人怎樣說,我就是喜歡他,想對他好,僅此而已。
——衛惟
衛誠不生衛惟的氣了,因為衛惟幫他擋了一頓罵。
其實他也根本沒生氣,他就是看不慣衛惟胳膊肘往外拐,找個機會冷落她幾天。但是他沒得到多長時間的機會,因為前幾天和程羨翻牆的時候遇上了市領導來學校參觀。
很不幸,他大爺就是其中最大的領導。據說他從牆上跳下來的時候,他大爺正在和校長強調有對有背景學生的嚴格管教。
衛誠和程羨當即就被帶到了校長辦公室。
衛誠沒多說,只求她救命,衛惟能自己想出來大爺大義滅親的場景。
她也不能因為別的人真的不要哥哥。在家裡救了他一命,衛誠給她造七十級的浮屠並當場表示,他從此願意為了衛惟赴湯蹈火。
——
“你他媽沒長眼?啊?還是你眼睛長屁股上了?”
“哈哈哈哈哈,還是個啞巴。”
“臥槽,你他媽說話。”
“.........”
一天午休時間,衛惟正趴在桌子上小憩,聽見前門處的鬨笑辱罵聲。班裡剩的人不多,大多數都是女生,幾個男生趴在桌子上睡覺或者伸著脖子往外看,就是動也不動。
衛惟走到門口,看見一個男生被堵在走廊上,幾個霸道的人圍著他,不停地謾罵羞辱。
男生也不說話,縮著身子不敢抬頭。其中一個人看見他這樣更不耐煩,直接對他拳打腳踢。
衛惟看清那個男生,是他們班的齊逸陽。那幾個打他的人看著眼熟,衛惟想了想,都是隔壁的隔壁六班的。
辛雨坐在第一排靠門的位置,看見衛惟要出去,急忙拉住她。
衛惟回頭看她,問她怎麼回事。
“好像是齊逸陽踩了那個人的鞋,”辛雨指指那個動手的人,“然後那個人就生氣了。齊逸陽給他道歉,但是那個人嫌他聲音小,讓他喊出來。齊逸陽沒喊,然後就這樣了。”
衛惟點點頭,要往外走。辛雨又拉住她,“你別去。他們打人。”
“沒事。”衛惟拍拍她的手,“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你們幹什麼呢?”衛惟走出去,喊住那些人。
她指指拐角處,“那有攝像頭,360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