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他在身居至高之位後,是否會在某天厭煩了她?想象了一下他冷漠的模樣,她竟然覺得一分一秒都難以忍受。只是看如今這樣的架勢,暫時還不會如此。就算她只是個傀儡,他也將戲做得太足了。不知是因為某種惡劣的愛好還是其他原因,陸自容依舊完美地扮演了皇夫的角色,讓她恍惚之間覺得好像和從前也沒有什麼區別。他的心思,她比不上,也猜不透。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今天至高之位。說不上好還是不好,徐瑾心中帶著甜蜜和隱憂,被陸自容連哄帶騙地拐去了梧桐宮。夜風微涼,帳幔輕挽,燭火隱約。男人的身體溫柔地糾纏了過來,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縷青絲,冰涼絲滑的發纏繞在他的指尖,化成溫柔的蛛網俘獲她的心。“陛下,”他低低的聲音縈繞在耳旁,帶著絲絲縷縷的笑意,“如此良辰美景,臣侍能否得到陛下垂青?”徐瑾不出意料地面色潮紅,偏過頭去:“朕……近日身子未好,恐怕……”他俯身,目光灼灼,眸中是她的倒影,半敞的衣襟下胸膛若隱若現,修長手指順著脊背攀爬,換來她一陣顫抖。陸自容自然是故意的,一直以來,他就對徐瑾有種超乎尋常的執著佔有慾。以他如今的權勢,自然可以對徐瑾為所欲為。只是他心中總蠢蠢欲動,想去逗弄她,看她窘迫害羞的模樣。他自小跟隨母親長大,四處輾轉。他知道,女人,一般都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軍中的女人,更是粗鄙,時常聚在一起,喝酒講些葷段子。像徐瑾這樣漂亮纖細,又不失高貴氣質的女子,還真是平生僅見。他一靠近,她就害羞靦腆起來,那眼神分明是喜歡他的。他一直知道,他的長相夠不上柔美嬌媚,像徐雅如,就根本看不上他。但是高貴的女皇竟然對他青睞有加,就好像被命運之神選中了,他一時竟說不上什麼感覺。徐瑾自己感覺不太出來,她有點偏“男男腔”,卻不知是宮中人人城府皆深,奴才們不可能去置喙主子的事。陸自容心思深沉,自然也不可能告訴她。這些隱秘的念頭不過一閃而過。陸自容猛地翻過身,修長挺拔的身體將徐瑾壓在身下,黑眸直視她:“臣侍都這樣努力了,陛下就不想要嗎?”似是沒有想到他這麼直白,徐瑾瞪大了眼睛。這樣的姿勢被人抱著,很難說不想。只是她說不清什麼原因,有些抗拒。徐瑾咬唇猶豫片刻,卻是輕輕推開了他:“還是算了吧。”擔心他又會故技重施,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把持得住,徐瑾翻過身去背對著陸自容。果然,青年失望地嘆息一聲。但出乎徐瑾意料的是,陸自容只是過來吻了吻她的髮間,便乖乖地睡在一旁,沒有再多動作。陸自容今日來回奔波,還處理一堆政事,其實很累了。他心裡也記得太醫說過要讓徐瑾休養的話,便沒有去折騰她。不過多時,便聽見男子均勻的呼吸聲,望著窗外夜色,徐瑾倒是有些失眠了。他沉睡的面容與平時相比,帶了些許脆弱,多了幾分真實感。她伸手描摹他的眉眼,薄唇挺鼻,閉眼也依稀可見上挑的眼角,細膩的質感觸在指尖,徐瑾心中悸動,忽然覺得像被燙著了般收回了手。像魔怔了一般,她悄悄地湊過去,靠近了他花瓣般柔軟的唇。93夜霜深重, 她飲啄一口玉露, 又嚐了一口粉紅的桃子,觸感飽滿柔軟, 其間滋味宛如冰玉,又帶著一絲絲甜蜜。他在睡夢中, 一無所覺,任她施為。她的手指差進他的黑髮中, 一絲一縷地順著,髮間傳來溫熱香甜的味道。徐瑾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半晌, 男人依舊一動不動, 她悶悶地退開了,將被子替他蓋好。摩挲了一下手指,好像還殘留那黑髮絲綢般的觸感。又回頭望了一眼沉睡的青年,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內殿燭火昏暗, 她走到了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飲下時茶水早已涼了。她朝殿外看去, 數著侍衛的影子, 一個兩個三個……僅她看見的人, 就有十多個,還不算其他在暗處的。她心跳不已, 握著瓷杯的右手竟出了些冷汗, 又灌了一口涼茶, 平靜了下來。距離不遠處一張雕花紅杉木桌,厚厚一疊奏摺重在上面,徐瑾悄悄走過去,短短一段距離,卻如同翻越天塹。壓抑著因為激動而微喘的氣息,藉著黯淡的光,她快速地翻閱每一本奏摺。“盧臺、洛南等地水災嚴重……”“玉都附近流民四竄,需速速派人鎮壓……”“皇上失蹤,天元不可一日無主……臣以為,宜從宗室中過繼……”“如今外戚干政,實乃陰陽顛倒,國之大禍矣……”幾十本奏章裡,竟有大半是在說徐瑾失蹤一事。大多數都是在催促陸自容從宗室裡過繼一人,立為太女。選誰過繼則是一個最有爭議的話題,翻了大半下來,徐煜祺和徐和玉兩人是最炙手可熱的人選,相持不下。奏摺中字字驚心,徐瑾冷笑,恐怕這些官.員與那二人早有勾結。而這些吵著要立太女的奏摺,無一例外地被人用硃筆批了個否字。那字骨力剛勁,大氣磅礴,似乎透著紙張,都能看到那青年皺眉的模樣。而批判外戚干政的奏摺,則像是連翻都懶得翻,一點批示都無。徐瑾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卻是驚得手中奏摺都掉到了地上。陸自容正站在不遠處的燭臺前望著她。他面無表情,眼神有些疏離,長髮被不知哪裡的風吹動,拂過冷峻的面龐。徐瑾往後輕微地退了一步。他一步步走過來,驚心動魄,最後停在她身旁,蹲下,輕輕地將奏摺撿了起來,放在桌上。光是看著他的動作,就覺得呼吸都困難。徐瑾只覺得喉嚨乾澀,臉漲紅了卻說不出任何解釋的話來。要解釋什麼呢?陸自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朝她伸手:“天晚了,皇上,隨臣侍去安置吧。”徐瑾遲疑地伸出手來,放到他的掌心內。青年卻藉著力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在懷裡。她微掙,才發現他十分用力,簡直像要將她嵌入身體裡一樣。聽著他的呼吸聲在耳邊由粗重逐漸變得平靜,她忽然心中微酸,說不上什麼感受。許久,男人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扔到了帳幔中。男人高大挺拔,三兩步便走過去,吹滅了燭臺,殿內驟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最後一眼,徐瑾看見陸自容朝這邊走來,他將素白的腰帶解開,露出光滑精瘦的身體,漂亮的人魚線延伸至黑暗的地方。接著在一片黑暗之中,徐瑾感覺到床上一沉,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沒有給她等待的時間,一個熱烈而不容抗拒的降臨,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身上的冷香鋪天蓋地包圍住了她。如同深深陷入花海,徐瑾感覺在迷幻的香氣中快要窒息。“傻瓜,呼吸。”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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