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呢？

一陣風吹走了悟醒塵手裡的花，不，花朵在離開枝頭的那一刻就死去了，就像人在出生的那一刻，他就被死亡收進了口袋，他就已經踏進了墓地。

悟醒塵突然想哭，嘴巴張開了，沒有育嬰師過來滿足他說不出口的需求了，他哭了出來。

他們是怎麼知道他的需求的呢？

他們能看到他的後臺資料嗎？他的飢餓神經元被觸動了，一種神經肽物質分泌出來，他被憤怒，空虛的感覺控制，唯一釋放這種分泌物的方式就是透過眼淚，嚎啕大哭。

任何情緒都能找到源頭，無非是蛋白質，無非是激素，構成人體的也無非是一些蛋白質，脂類，糖類。這些成分同樣構成了一頭豬，一隻狗，一匹馬。人和這些動物又有什麼不同呢？用兩足站立，行走就是不同了嗎？用通用語說話就是不同了嗎？

人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他也是屬於自然的，為什麼他討不到如意齋的歡心呢？

他討厭人。他早就看出來了，他嫌惡通用語，他對伴侶關係嗤之以鼻，他不喜歡專車，不喜歡人類的一切發明。他沉迷過時的戲劇形式，紙書，但是他對這些似乎也說不上喜愛，演戲時，時，他的眼神也是懶散，缺乏激情的，冷冰冰的。

冷冰冰。不正是此刻嗎？風是冷的，夜是冷的，那落下的枯葉都是冷的。樹幹也是冷的。

冷冰冰的如意齋也會想要溫暖嗎？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的哪一堆火正在烘熱他的雙手，照亮他的臉龐呢？這個世界的哪一個人能讓他覺得溫暖呢？這個世界的哪一個角落保管著他的蹤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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