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木耳長得醜醜的髒髒的，摸上去還有些藻類特有的黏膩感。但蘇舒見著卻倍感親切——

蘇舒她窩在邊境的山旮旯裡搞事情的時候，山中雨多路險, 到處都是奇怪的蟲蟻, 絕大多數東西屬於能看不能吃的範疇。蘇舒和同事們埋伏在山中的時候, 最喜歡趁著雨後的一段時間，在樹底樹幹、石頭地上找地木耳, 粗粗細細的扒拉出一大堆, 放到山中水澗沖洗乾淨——

山中有雨朦朦朧朧, 升起火來煙氣也不明顯，在最簡陋的時候, 蘇舒曾經只用小石子壘起過手掌高的灶臺, 就著一個長方形的鋁製飯盒, 用現抓的山雞油在飯盒底抹了一點點油，然後就著剁碎的山辣椒和地木耳在鋁製飯盒裡用勺子翻了起來。

鋁製飯盒受熱不均勻, 飯盒底少得可憐的山雞油連地木耳都沾不均勻, 與其說蘇舒是在炒菜，不如說是用高溫和水把地木耳翻熟。

——如此簡陋的環境下，蘇舒做出來的炒地木耳想要有什麼令人難忘的好滋味必然是不可能有的, 但那種柴火潮溼的嗆味伴著辣椒在微末雞油的浸潤下和加鹽地木耳混合翻炒後的生辣重鹹味，卻讓當時執行任務的幾人就著壓縮餅乾和山泉水，吃得暢快淋漓。

石頭上的地木耳不太多，蘇舒摸完, 順著它的生長痕跡摸到了石頭側面的泥土地裡——

黑色的泥土裡冒出點點半透明的柔軟物體，蘇舒低著頭用手挖得十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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