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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苦中,甚至連陷入今天的危機,□□就是為了和她成親。

不該是這樣的。

“殿下。”季武走到梁樾身邊,久經沙場的體魄力氣輕鬆拉開梁樾,“事已至此,與其受辱,不如……玉碎。”

梁樾似是從肺腑“哈”了一口濁氣,轉頭看向季武,通紅的眼睛裡冷淬淬的。

季武心頭一凜,再次懇切道:“殿下,真相大白,寧王室不得人心,列國必將再起。你大可放心。”

“若我不肯呢。”梁樾的聲音古井無波,幽深危險。

季武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臉色因為激盪的心境發紅,神情與口氣帶著不自覺的誘惑和渴求:“這裡是當年孟季喝的毒酒,殿下與其受辱,不若與孟季一起離開吧。”

季武渾身毛孔都在顫抖癲狂:“寧紓公主說,孟季日日在思念殿下,哭得非常傷心。臣求殿下飲下此酒,放過這個世間,也放過你自己。”

“日日思念我……哭的傷心?”梁樾木然的臉,此刻染上悲涼、諷刺、追悔莫及……

他接過瓷瓶,開啟瓶塞,見到裡頭盪漾著琥珀色的液體,原本冷淬淬的眼睛,此刻隱隱漫上一層霧氣。

孟季在他懷中死去,她疼得冷汗、七竅裡流的血、聲聲悽悽地抓著他的衣襟:“梁樾,禮物,禮物,你快說!我好想快死了!你說啊,你說好不好……”

“好。”梁樾輕輕地應,這一聲答應,心中的褶皺彷彿被撫平。

“我身為史官,歷經三朝,為何從不知有豢養瘋女的事?”一聲厲喝後,最沒存在感的史官登上高臺,不理會寧稗的眼色,直衝梁棠:“你究竟是何人,有什麼證據!”

“梁太子棠。”梁棠志得意滿回答:“證據麼,這些女孩子就是證據。你看梁樾不是承認了麼。”

史官胡攪蠻纏:“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晉國自己豢養出來的,見先王駕崩,什麼都往他頭上栽!”

“梁樾的母親就是寧王所賜!”

“此瘋女是相國之母麼?”

“當然!”

“證據!”

“晉國大長公主,寧廢后作證。”

“她在何處?”

“已被梁樾所殺。”

“那就是沒證據了?”

……

……

高臺上成了一處口水仗,寧紓盯著梁樾,他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們你來我往,整個人似是被冰包裹了一般,她越看越心驚,按說他的身體一受刺激就會病發,可是眼前出了這麼大事,他都沒有什麼反應,太詭異、太反常了。

寧紓推開身前的人群,往高臺走,她沒有死,母后也沒有死,他們說謊,那麼什麼瘋不瘋的,也可以是假的!梁樾,這一次,她會救他,會救他離開這場鬧劇!

人群為什麼撥不動?她急得滿頭汗。

“小紓。”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寧紓抬頭,與母后別無二致的容長臉型,淡淡眉目撞入眼簾,認出人,登時她心臟漏跳一刻。

“放開!”她咬牙威脅:“不然我喊了。”

晉成沒有鬆手,眼睛裡滿是失而復得:“跟我走,這裡太危險了。”

寧紓自然是不肯:“我說過與你再無牽扯,我要去救梁樾,你放開!”

晉成怔住,鬆了手。

寧紓撒腿就往梁樾的方向跑。

晉成抿了唇,起身便要追,身旁的隨從卻攔住他:“殿下,來不及了,快些離開這裡,梁樾真的瘋了!”

晉成甩開隨從,大步流星追上寧紓:“你必須跟我走,梁樾已經瘋了!你聞聞……”

“我要救梁樾!”寧紓冷冷地對晉成說,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已經令她非常反感。

他們這些人撒謊、虛偽、漠視人命、殘忍摧毀利益集團外的所有,與父王有什麼兩樣?父王利用她的婚姻,晉成也利用她的婚姻,有什麼兩樣?!

“殿下,我們的人已經證實了,蒙氏兩頭下注,”隨從焦急地說:“蒙田的人雖然投靠了寧稗,但是他自己沒出現,可是你仔細聽,有甲械聲!是蒙居!殿下,快走吧!”

晉成目光遠眺了下宮門,焦急又懇切:“梁樾只是在騙你,小紓別在執迷不悟了!婚禮不過是利用你佈下陷阱,誆騙了天下豪族觀禮,再用禪讓禮甄別敵我,好讓他一網打盡!”

“是呀公主,”隨從也焦急:“你聞這空氣中燃燒的香料,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寧紓使勁嗅了嗅,一進宮門時,就聞到的奇特香味,此刻聞來竟是越來越濃郁,越來越頭疼欲裂。她本來以為是自己情緒起伏太過,導致的頭疼,現在才發現是香的不對勁。

梁樾想做什麼?

她看向高臺上,仿若觀戲的梁樾,整個人的凡塵氣息都快沒了,唯有死氣越來越重。

她心頭狂跳,一個荒唐的念頭蹦了出來——不會吧?

“嗚嗚……”腿邊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她低頭一瞧,是條又老又醜的狗。

“表哥,對不起。”寧紓眼睛澀澀的:“你快走吧。”她甩開晉成,再次奔向高臺之上,死氣瀰漫的梁樾,狗“嗚嗚”叫著,跟著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衝上高臺。

表哥,對不起,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經喜歡了梁樾,只是她不懂。

他對也好,錯也好,殺人也好,瘋也好,他只有兩個月了,她能夠和他在一起只有兩個月了。

她奔向他,這麼短的一段距離,卻好比通往世界的盡頭一樣遠,沒有光亮、沒有聲音。

只有空氣中越來越沉重的味道,死亡的氣息,讓她渾身冰冷,比她之前突然死亡的時候還要令她害怕……不可以……不可以……

梁樾不是位面之子麼?怎麼可能死呢?

終於在寺人典的大呼小叫中,跑到他的面前,寧紓強露出笑容,捉住他的衣袖:“梁樾,我回來了,我們成親吧。”

梁樾毫不意外,溫溫笑了,眼睛也溫柔至極:“我弄丟了你給的平安符。”

寧紓:符?

“弄丟了之後,每逢戰陣,都會在戰俘的身上刺上你給的符文,真的很有用。我一天比一天想你。”

梁樾越說越讓寧紓難過:當初為了完成系統任務,死馬當活馬醫,什麼招都使上,連侍女曲的招桃花符也用上了。

“梁樾我們不說這個,你怎麼手這麼涼?”

“很疼。原來你當初這麼疼。”

“什麼?”

“孟季,沒能給你過生辰,沒能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早就愛你,一直愛你,無時不刻愛你。”

梁樾越說越讓她心頭狂跳,“你不要說了!你怎麼了?”

梁樾的唇本來就紅,此刻隱隱有血跡溢位。

寧紓像是出了湖面的魚,喘不過氣來,渾身冰冷,她嗖地盯住一旁的季武:“是季氏的毒酒!?”

季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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