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棠月道:“倉總管並未提及此事,只說祝蒙心氣浮躁,又胸無大才,若非有瓊蘿這步險棋,恐怕根本拿不到兵權。”
長靈點頭。
“阿公說的不錯。祝龍性情沉穩又城府深,還曾在邊關參與過戰事,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在兩方兵力相當的情況下,祝蒙一定不是祝龍的對手。”
“少主的意思是?”
“我們還需要助他一臂之力呀。”
長靈烏漆眼睛裡露出一點慧黠調皮的笑。
棠月沉吟道:“那就只有增加兵力,現在持中立立場的軍隊只有邊境守軍,祝蒙、祝龍兩方也都在費盡心思拉攏。但邊境守軍統帥名溪雲,是博彥君上一手帶出來的,為人剛正又懂機變,並不接受他們任何一方的拉攏。”
“不過……屬下的父親以前在軍中時,曾在溪雲手下擔任百夫長,還替溪雲擋過一次離火箭,興許可以由他出面,試著結交一下溪雲。”
長靈卻搖頭。
“溪雲既剛正,豈會因為私情影響國事。”
“你回信阿公,讓他照我的意思,給溪雲去一封信。”
章節目錄 孃家
兩日後, 各國來使陸續抵達天寰城。
除了蚩尤、禹、朱雀、青丘和眾多小國, 一直深居簡出的東海水族也露了面。
“水族?”
長靈坐在涼亭裡, 雙足濯在水裡, 眼睛微眯,濃密的羽睫輕輕覆在烏眸上,問:“他們派了何人過來?”
石頭答道:“族長元潮的弟弟,丞相元耆。”
長靈動作輕輕一頓, 羽睫下的那片陰影更濃了。
石頭從後面將斗篷給小少主披上, 繼續道:“聽說此人修為已達八階, 與君上只差一階, 十分厲害。平日不怎麼露面的。這次水族大約是為了洗脫嫌疑,才派了他過來。”
日頭正好,湖水暖融融的很舒服。
長靈才愜意的泡了沒多大會兒, 兩個狼宮的內侍就畢恭畢敬的捧著毛巾上前,小聲哄道:“少君, 該回宮了。”
“我還沒泡夠呢。”
“可君上吩咐過, 一過午時湖水就涼了,少君還生著病呢, 不宜久泡, 否則唯奴才們是問。”
自打回宮後, 昭炎便不再限制長靈自由,唯獨對此事盯得格外緊。
長靈心裡雖然氣不過某人管得太寬,但知他的確是為自己好,懶洋洋的眯眼泡了會兒, 就由石頭服侍著擦乾腳,穿上新襪軟靴,回晨曦殿了。
晨曦殿是昭炎的寢宮。
之前長靈為了給昭炎傳信,將惠風殿一把大火燒了個稀巴爛,重建是個大工程,未來一年恐怕都沒法住人了。長靈眼睛一轉,想住到君夫人住過的北宮去,畢竟君夫人出身狐族,衣食住行不少地方都保留著狐族的習慣。
昭炎卻對北宮二字頗有點深惡痛絕的意思,知道長靈這點小心思後,直接連人帶貼身物品一起搬進了自己的晨曦殿裡。
長靈一點都不願意和他一起住,兇巴巴道:“你這樣於禮不合,你的御史和禮官們會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的。”
結果長靈實在低估了昭炎這個新君的“蠻橫”與“不講理”程度。
第二日早朝,昭炎就御筆一揮,修改了天狼禮法——帝后成婚後,必須共居一殿,以培養感情,為天下百姓做示範。
如今國內禍亂平息,十六部盡臣服新君,無論禮部還是鎖妖臺都不敢不要命的站出來觸新君逆鱗,這事兒就在眾臣齊喑中定了下來。
長靈氣得牙癢,只能不情不願的住了下去。
和整日陰氣森森的惠風殿相比,晨曦殿倒是出人意料的寬闊舒服,被褥鬆軟的像雲朵,床大的睡四個人都沒問題,長靈可以盡情的滾來滾去,離某人遠一些,食案上永遠擺著吃不完的小食和靈果,殿後還有一湖波光粼粼的水,可以讓長靈濯足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個某人。
長靈沒立刻進正殿,而是先進了偏殿。因為偏殿為臣子們等待新君召見時的臨時落腳處,總是擺著很多好吃的小點心。
內侍們知道少君的習慣,已提前將點心都替換成了剛新鮮出爐的。
長靈心滿意足的飽餐一頓,又飲了兩盞蜜水,眼皮一掀,就見陰燭滿臉堆笑的躬身走了進來,先恭恭敬敬的朝長靈行了個禮,才道:“青丘的博徽君上攜狐後瓊蘿及公子祝蒙一道遠赴天寰恭賀君上平定叛亂,此刻正在殿外等著拜會少君呢,少君看……老奴是直接將他們引到這裡,還是正殿呢?”
長靈眼皮冷淡的垂了下去。
“少君?”
陰燭詫異。不都說狐死首丘,是最戀家的那一款嗎。這小狐狸,怎麼見了孃家人一點都不親熱的樣子。
章節目錄 蠢貨
祝蒙傷勢已經大好, 雖然斷了尾巴, 失了修為, 但也因禍得福, 掌了兵權,對外能耀武揚威,對內能與兄長祝龍分庭抗禮。
用四個字總結就是:春風得意。
這次他丟下剛到手不久的戍衛軍不管,積極主動的要求陪同博徽一道來天狼, 純屬是為了看長靈的笑話。
畢竟, 他從小就以欺負這個小怪物為樂, 這麼久不欺負, 還怪心癢的。
他可老早就聽說了,這小怪物來天寰城的第一天就“不知好歹”的咬傷了狼族那個以暴戾著稱的新君,被勒令捧著誡鞭在院子裡跪了一整日。現在雖封了個所謂的少君, 也多半是有名無實,弄出來給狼人當箭靶子的。
以新君和狼族人對他大伯父塗山博彥的恨意, 這小怪物在天寰城的日子有多難過簡直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小怪物過得越悽慘, 他就越舒心,越暢快。
斷尾之痛所帶來的恥辱與重創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完全磨滅, 尤其是遇到重要典儀他不得不讓醫官給他粘三條假尾巴來維持顏面時。祝蒙急需要一個比他境遇更悽慘的例子來做對比, 才能安撫自己滿腔的不甘與憤恨。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 長靈都是那個最佳的參照物。
博徽和瓊蘿則另有思量。
他們一面害怕長靈是真有了可以隨心所以怠慢他們的資本,一面又擔心長靈是做了什麼得罪新君的事,被禁足在此,所以不能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