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煙,垂著眼,滄桑的臉龐稜角有型,筆挺的脊背印刻出時間的豪邁和沉澱。
他曲起手指關節有規律的敲打著桌面,默默看著眼前的人,一言不發。
對方在他毫不掩飾的掃視下難捱的在椅子上扭曲,他想開口,陳放搶他一步。
“Augus,對吧。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在這裡嗎?”
對面的外國男人正是斑鳩他們要找的人,那人有點憤怒卻努力壓制著,“我要見陳翼國將軍!你是誰!我是你們的貴客!”
陳放冷笑,“貴不貴客我不知道,不過你現在倒是真的在我手裡。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只想問你幾句話,問完之後,明天你還是我們軍區尊貴的客人。”
“你想問什麼?”Augus不屑的哼,“你的身份等級不夠,有些事我是絕對不會向你說的!”
陳放微眯起眼睛,肩胛骨聳起,呈現一種蓄勢待發的姿勢,如同草原上賓士的老獵豹,帶著亙久廝殺不易暴露的戾氣。
Augus心裡一寒,突兀覺得這樣的目光神情甚至是動作都讓他熟悉而又陌生。
陳放低沉開口,“聽說你找到了那個誰了?”
Augus驕傲的挺起胸膛,不屑的看著他,“對!”
“哦,全世界,那麼多地方,上億的喪屍和逃難者,你們說找到誰就找到誰了?呵,很厲害啊。”陳放淡淡的說,語氣絲毫不掩飾嘲諷。
“我們派出了無數還活著的人,進行了很多的調查和分析才找到的!我們向世界發出通告要尋找此人就是為了救活你們!”
陳放,“是嗎。”
Augus,“你知不知道為了找到他,我們死了多少人!如果沒有那個人,也許你也要死,地球上所有的人類都將會滅亡!”
陳放冷冷的看他,“你說錯了,還有一個人不會死。”
“你說他?哈哈哈,全世界都死了,他自己活著還有什麼用,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有權認為你私下盤問我,並且對我進行精神攻擊!等我們的人來了之後,我要向國際法庭告你!”
陳放對於他的威脅理都不理,“你怎麼找到他的?怎麼確定那個人就是你們要找的?”
Augus怒氣衝衝的瞪著他,眼睛睜大,突然說,“你們是不是想讓我說出他的身份,然後自己派人去找到他,用他研究出抗體,而不管世界上其他人的死活?!”
陳放回望他,Augus冷笑,“你們華國人未免也太自私了!你以為世界上其他民族都滅亡了,你們就能佔領整個地球嗎!”
陳放啪的將鋼筆扔在桌子上,在沉靜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撞擊聲,然後鋼筆咕嚕咕嚕掉在地上,他朝Augus使個眼色,示意他請將鋼筆撿起來。
Augus臉憋得通紅,一股氣還沒發洩出來就被人生生截斷,更鬱悶的是還要把吐出來的氣自己咽回去,他惱羞成怒彎腰撿起鋼筆摔在桌子上。
陳放笑笑,“這麼重要的事都被你知道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替我的國家把你滅口?”
“你!”
陳放站起來,看他一眼,“你進入基地之後有沒有看過醫生?”
Augus怒道,“沒有!”
陳放嗯一聲,“我覺得你可能感染喪屍病毒了,非常容易暴怒。算了,我也不問了。你走吧,等我們的人將你的國家的科學家帶來,我覺得我有義務讓他們幫你做個全身檢查,萬一現在就算不被喪屍抓傷也能感染的話,恭喜你,你可以為全世界人民作出貢獻了。”
陳放走到門口,回頭,“說不定,你感染了病毒但是自身產生了抗力呢,哎,你們國家的人不都是很厲害嗎,感染性這麼強悍的病毒在區區三個月內都能找到方法,在下自愧不如。對了,我先走了,你要是想待在這裡就待著吧。”
說完,陳放轉身離開,雙手背在身後像是散步一般悠閒,就好像他真的只是過來和對方聊聊天關心一下他而已,留下莫名其妙又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差點把自己噎死的Augus。
軍區的夜色沉靜如水,夏季的燥熱和末日的恐慌好像都被吸入頭頂蒼穹的浩瀚星空中,能讓人忘了所有痛苦。
陳放回到辦公室,打了個電話,那頭響了半天才被人接了起來,老徐睡得迷迷糊糊,“我說你幹嘛啊,大半夜的!讓警衛又把我從被窩拽起來!”
陳放低聲道,“讓你的人放行,我要出去一趟,幫我瞞下來,明天首長有事找我的話就說我感冒了。”
“你、你大半夜的去哪啊,外面都是喪屍,出去就回不來了!”
陳放低聲說了句,立刻結束通話電話,老徐在那頭喂喂了好久都沒有搭理,無奈之下套上褲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基地裡,一架直升飛機卷著大風遙遙升起,陳放設定好座標不顧底下的人叫喚,頭也不回的轉過機尾飛向深藍的夜空。
警事大樓中,二樓走廊靠近樓梯的地方,一臺太陽能發電機嗡嗡的響著,頭頂不太明亮的燈勉強照亮了整個豎形走廊。
外面人影憧憧,最靠裡的房間裡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和摔砸東西的沉悶聲音,斑鳩和小五兩人將突然暴躁醒來的江褚按壓在地上,小四和夜鶯急急取來麻繩要將他捆起來。
男人猙獰的臉上覆蓋大半烏紫的斑紋,眼底充血般詭異,喉嚨發出喪屍般怒吼。
江褚變異了,真的轉化成喪屍了!不再有任何的希望……
聞言清和其他人站在門口,不敢相信他想見到的人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聽著江褚的嘶吼聲從心底散發出駭意。
小魚被人推搡著坐在地上,他身體不大方便,著急的攔著他們,“出去!不要捆著他,你們出去!”
周海彎腰想抱起他,卻在手電筒晃動的光束中看到他快哭的樣子。
“你們出去!讓我來!不要捆著他,聽見了沒!”小魚大聲喊著,拼命的攔著斑鳩。
斑鳩緊緊皺眉,小心的避開江褚的撕咬,“他變成喪屍了,如果你要留著他,就必須捆上他!我知道你心疼,我們也難受,可你忍心讓他將我們全部感染嗎!”
“如果隊長清醒,也一定甘願讓你殺了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小魚哽咽的大聲喊,“我不管,鬆開他,別綁著他,你們出去吧,好不好,我會好好的看著他的……他會疼的,別綁著他……”
斑鳩和其他人將暴怒的江褚緊緊綁在床上,他抬手一抹,竟是滿臉眼淚,斑鳩啞聲說,“不會讓他疼的,小魚,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