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同哥!你幹嘛搬回來啊!你不和……”
他壓低了聲音:“你不和蘇青一起坐啦?”
“宋老師叫我搬回來的。”陳同說。
“啊?”鍋蓋翹著八卦的小拇指,“老秦和老宋他們說你倆了?”
陳同摸摸鼻子,又覺得想笑:“那倒是沒……”
旁邊大白小賤也湊過來一臉八卦,陳同板起臉來:“去去去,你們同哥要奮力學習考年級第一了!別管其他有的沒的。”
“下次考試可就在六月初,沒幾天時間了,”鍋蓋提醒著他,“能行嗎?”
陳同臉色難得嚴肅:“話都放出去了,考不上可太打臉,一次不行就下次,下次再不行我就叫蘇青讓讓我。”
“靠,還帶這樣的?”鍋蓋驚了,又回過神來,“我發現你們兩個可都是,真不把咱們梁園園放在眼裡啊!”
“沒,沒不把他放在眼裡,梁園園都變強了,我這不是就要來追上他了嗎!”
大白在旁邊掰著手指頭算日子,茫然問他:“還有十六天,怎麼追?”
怎麼追,那不就是……死命追,不然還能怎麼追?
況且他雖然壓成績了,放鬆了參與考試的心態,變得懶散,但他真沒偷工減料。
當晚數學測驗,封神依舊是用第一二節晚自習測驗,第三四節晚自習批卷,第三節課還沒下課呢,他那邊整個班的成績就出來了。
蘇青鮮豔的滿分眾人都看麻木了。
小眼鏡梁凡抱著試卷往下發,走到陳同旁邊,抿了抿嘴唇。
陳同看著他鏡片後面又是一副快哭的模樣就頭疼,接過試卷頭也不抬,卻聽見腦袋頂上樑凡小小說了一聲:“同哥,恭喜……”
“臥槽!”梁凡的那一聲淹沒在鍋蓋的驚呼裡,鍋蓋搶過他試卷來回看了看,一巴掌拍在桌上:“牛逼啊!”
陳同看著試卷上的成績,還有點回不過神來,他好久好久沒有在自己試卷上看見這樣的數字了。
不是滿分,143,也不低,但陳同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滿意,太久沒有在試卷上正經答題,手感有那麼點生澀。
從前他和試卷之間好像是朋友,又好像是從屬,有一種如臂指使的自由,但他們之間隔閡太久,沒有了那種“信任感”。
陳同拿著試卷愣了愣,拿起筆把錯題又重新審視做過一遍。
要做什麼事他會很執拗地去做,陳同就是這樣的人。
鍋蓋都不太習慣陳同現在坐在他身邊,更不習慣陳同身上隱約泛出的這種氣場。
好像他沒有了束縛,在慢慢地舒展每一條神經觸角,舒展開他虯曲的、緊繃了太久的壓抑的神經,深呼吸,而後延展著探向世界,隨著他做題時候的思維輕輕律動著。
放學時候陳同的話都變少了,在樓梯口他和蘇青吻別,才從這種玄妙的感覺裡清醒過來,萌生出一點每天每晚的捨不得。
蘇青揉揉他的腦袋,他說不出“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的話,陳同是為了他,也是為了屬於他自己的驕傲,這不是壓力,是動力。
“你陪我嗎?晚上。”陳同亮著眼睛看他。
蘇青:“早點睡覺。”
“你監督我早點睡覺,”陳同有些無理取鬧地抱住他的手,輕輕蹭了下,只這一下他也要臉紅,結巴問,“怎、怎麼樣?”
樓梯間的聲控燈捕捉到他微微揚高的聲音,忽然亮起來,把陳同嚇了一跳,以為有人來了。
蘇青揉他一把:“不想和你胡鬧,到時候又晚上不睡覺就想著做壞事。”
“我靠,你冤枉我!”陳同瞪他,又小聲說,“是誰整晚就想著做壞事?”
他往蘇青身邊擠過去,擠到他退無可退,靠得太近,腿貼著腿,陳同眉飛色舞地笑起來:“嗯?誰想做壞事,你看?”
蘇青用力一掐他的臉,陳同:“嘶——!”
留了個紅印子,蘇青往上邊親了一下,摟著他說:“明天早上給你送早餐,你想吃什麼?”
“想吃拌粉,要加一勺花生米。”陳同放棄了,乖乖靠著他。
“知道,”蘇青說,“不管怎麼樣,你要好好睡覺,不然掉頭髮,到時候剃頭你都不用剃了,直接點了戒疤可以去當小和尚。”
陳同沒好氣一巴掌甩他胳膊上:“會不會說話!哦,等我禿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我告吹了?我還當著全校人的面和你告白了呢,你就因為我禿了,就不要我了,我還能和老秦一樣戴假髮呢!”
蘇青聽了直笑,陳同見不得他笑的樣子,蘇青平時就帶著溫恬的笑意,真正開懷的時候更是燦爛,陳同抱住他:“哥……”
蘇青:“……幹什麼?”
“親我唄?”陳同看著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親他!
112、六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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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心裡微微一動, 也有些動情,左右旁邊沒人,蘇青伸手想要抱住他,可陳同卻躲:“一會兒有人來了, 你陪我上樓再說啊!”
蘇青愣神一頓,陳同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就想帶他上樓。
這點小把戲瞞不住蘇青, 陳同自己也知道,所以愈發不好意思起來, 又羞惱地用手撞他:“喂,聽沒聽見!”
蘇青哼了一聲, 颳了下陳同的鼻子逗他:“沒聽見。”
“你怎麼能這樣!”陳同驚了, 繼而質問他, “你不想親我嗎!”
這一聲像是驚動了周遭的空氣, 樓梯間外面突然傳來住戶們的談話聲,陳同嚇了一跳,狠狠剜了蘇青一眼, 再不敢說話逗留, 趕緊跑上樓去了。
蘇青沒跟著他, 陳同在房門口兀自生一會兒悶氣,坐到書桌前又靜了心, 把晚上的數學試卷拿出來看了看,久違的感覺帶著陌生,讓他有一點點的懷念。
雖然從前身後有邢女士壓迫, 但他仍舊很喜歡寫題的過程,那種投入和專注的狀態下,會讓他忘記家庭繁雜,獲得自由。
只是面對應試教育,成績成為邢女士評價他優秀與否的唯一指標,獲獎成為他學習的最終目的,在這樣的思想灌輸下,他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
桌邊蘇青給他影印的奧數試卷寫完了一張又一張,封神會幫他們批改,他和蘇青也會互相討論題目。
陳同摸了摸上面訂正的紅筆字跡,忽然覺得這種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不是為了學習而學習,是他真心喜歡這種狀態。
就像他喜歡蘇青一樣的這種狀態,可以身心投入地去堅持,在堅持裡漸而獲得自由。
狀態比較好,分針時針慢慢走過去了他也不知道,直到語音通話的鈴聲響起,他才匆忙放下筆接了。
按通接話鍵的那一瞬延遲,陳同又續上他進門前的悶氣,對著聽筒重重地哼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蘇青低聲的笑:“你怎麼還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