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戰場中。死得白骨不存,連帶推他入了這修羅煉獄。
他是個暴君昏君,可是他不要當一個好色的昏君。
他不要那麼多女人。
不是誰都能當他龍床上的花瓶的。
他已經有一個這般精美的花瓶了,怎麼還看得上別的俗物。
…
景辛醒來時渾身都熱,感覺被子裡全是溼汗,枕邊沒有人,但是衾被中仍有餘溫。
帳簾外有跪在地面的宮女的身影,她坐起身,昨天的米酒倒是讓她睡得很舒服,沒有宿醉的頭疼,倒很神清氣爽。直到衾被滑落她才注意到自己沒穿寢衣。
啊啊啊啊!
“來人!”
長歡最先過來,景辛焦急捂著胸口:“昨晚我跟天子睡的?我衣服呢?”
長歡把昨晚的事說給景辛,從溫泉到後半夜屋裡折騰的動靜,長歡經歷得多,早就不會害羞。輕咳一聲喊屋裡的宮女先退下,小聲說:“但是天子應該沒進,這睡著了哪有門進去。”
景辛已經羞紅了臉。
她算是懂了,這一壘二壘勉強打了,昨晚狗皇帝把三壘也提上日程了?還趁她醉酒打的?
草,狗東西!
長歡又說昨晚死了兩個宮人。
景辛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蒼吉也死了?”
長歡點點頭。
她獨自消化了好久,戚慎陰狠起來果真太可怕了。可他為什麼不要宮女侍寢,他不重女色嗎?
他如今二十二歲,登基有四年了,後宮卻始終只有她一個妃子,為什麼不充盈後宮?
想想也難怪他會連醉酒熟睡的她都不放過,他這個年齡需求很大emmm,得不到就會……等等,他已經幾次這樣了,所以好像她不可能再逃得掉?!
景辛又緊張又後怕,她不想這麼早跟他那般,但如今好像真的再也躲不過去QAQ
她只能做好隨時迎接腥風血雨的準備,唯一的安慰便是這狗男人至少還……挺帥的。
…
戚慎才來便處死了兩個宮人,這個訊息大家都知道了,氣氛一時都緊張不少。
戚慎已經與王侯大臣們去了林中先看地勢,景辛不敢離開戚慎太遠,用過早膳便動身去山上。
這屏山就是個深山老林,對戚慎他們來說這裡適合狩獵並且氣候涼爽,對她來說這裡卻很陰森恐怖。
叢林茂密,樹木都傲然挺立,密林遮掩下不見天日,景辛感覺這些大樹背後隨時都會衝出一個殺手要了她性命。
她還不會騎馬,只能徒步走進山林。
今天恐怕是沒有時間去鎮上與沈清月偶遇了,她此刻也還不想與沈清月撞見,便戴了帷帽,也只帶了壽全一個心腹,前後跟著護送她的禁衛。
領頭的衛兵說戚慎在山腰一處平地狩獵,再有兩炷香的功夫就能到了。
腳下樹木窸窸窣窣,壽全攙扶著景辛:“娘娘,不如奴才背您上去吧。”
“不用——”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尖利的一聲大嘯,粗糲的,大有生吞活人之勢。
周圍禁衛都驚怵提起防備,壽全屏息細聽,緊張問:“這是什麼動物在叫?”
是老虎。
沈清月飼養的老虎!
景辛好歹在動物園和電視裡聽過老虎的叫聲,不像四周禁衛有些不熟悉老虎的咆哮。她臉色慘白,帶著被原著劇情所支配的恐懼,下意識忘記挪動腳步。
☆、第 18 章
禁衛終於反應過來這嘯聲是老虎,高聲喊“保護娘娘”,壽全臉色一急,攙扶起景辛往前衝。
“娘娘小心!快跟上!”
身後的叢林沙沙作響,老虎跳躍在林間,景辛回頭只看了一眼便嚇得雙腿發軟。她不怕戚慎這個暴君,可是她怕老虎啊!
部分禁衛護送她逃跑,部分留守在後面拉弓準備射下老虎。但這頭兇猛的叢林之王還沒等禁衛的弓拉開,幾個猛躍便張開血盆大口撕咬下來。
身後響起禁衛的慘叫聲,景辛不敢回頭,但是鼻端濃烈的血腥氣讓她明白這些人都死了。
滾燙的熱意湧上眼眶,她看什麼小說不好,偏偏要看這本狗血的破書!身邊護送她的禁衛只得停下來,大喝“娘娘先走”,拉弓準備射擊老虎。
接二連三都是慘叫聲,禁衛倒了一個又一個。
景辛已經用盡了她兩輩子所有的力氣在跑,胃裡顛得噁心想吐,但她不敢停。
壽全失聲顫抖:“娘娘,您快走,彈弓給奴才,奴才保護您!”
景辛攥住他手腕沒鬆開,留下來就是死,她的彈弓對付老虎有屁用。
她雖然不是這本書裡的女主,可是一般劇情裡這個時候不是該有英雄來救美嗎?
狗男人戚慎在哪裡?
景辛實在跑不動了,鬆懈的一剎那,頭頂掠過一道黑影,像流星般快速。她抬起頭,帷帽垂紗前,坐在馬背上的頎長身影正拉起第二支箭。
終於有人救她了!
身後那頭老虎已經倒在地上,但仍有兇猛氣息,正要撐起頭顱。又一隻箭精準刺入老虎脖頸,這次猛虎終於狠狠摔在地上,驚起一陣地動山搖,景辛失魂地死死抓住壽全手臂。
馬背上的人衝下來,景辛這才看見不是戚慎。
“娘娘,您可有受傷?”壽全自己還沒喘過來氣,緊張詢問景辛。
景辛喘息著搖頭,帷帽掉在了地上。眼前人一身棕衣蟒袍,她知道在大梁棕色是諸侯才能穿的顏色。
“景妃娘娘可有受傷?臣來遲了。”
她以為諸侯至少都是像周普那樣三四十歲的年紀,但眼前這位諸侯與戚慎一樣的年紀,面如白玉,氣質溫潤。他瞳孔是溫和的褐色,擔憂凝望景辛一眼便避嫌垂眸,謹守禮節不再看她。
“臣已派人去請天子了,是否要為景妃娘娘請太醫?”
景辛搖頭說不用,回頭望去,老虎倒在血泊中,原本護送她過來的八名禁衛死了六個,屍橫血流,有的更是斷手斷腳的慘烈下場。
她不敢再看,眼前多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是救她的諸侯將帷帽撿起來遞給她。
“景妃不要再看,臣來處理現場。”
“先不要動!”景辛無法解釋這是有人想害她,她看向眼前的諸侯,“多謝君上相救,等天子來再處理現場。本宮似乎未見過君上,不知如何稱呼?”
“臣陸國陸扶疾,與娘娘有過一面之緣,娘娘不記得亦是正常。”
景辛不由得透過帷帽多看了陸扶疾一眼:“原來是陸公,多謝。”
這就是周普臨死前告訴她也在密謀造反的諸侯?
不像,一點都不像。
眼前男子眉目溫潤,哪哪看都是一股恭和謙遜的氣質。他五官也生得端正,是那種帶著絕對正義的俊朗,氣質與言談都很讓人舒服。
如果這樣的人也會造反,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