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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坐著個男生，他的面前沒有酒，面容也被隱沒在陰影中。

丁珉摘下口罩，徑直朝他走過去。

陸斌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丁珉，“什麼事？”

丁珉他拉開椅子坐到陸斌對面，“隊裡的慶功宴你怎麼沒去，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不想去。你到底有什麼事？”半小時前，丁珉傳信說他有事找他，還不肯等他回宿舍再說。

“明天我要搬出去，”丁珉接過侍者送來的酒，喝了一口，“葉森和我一起。”

陸斌抬眼，直直看向丁珉的眼睛。

丁珉好像渾然不覺，“我挺喜歡他的，把他給我吧。”

“不行。”陸斌想也不想便拒絕。

丁珉遞了一根菸過去，“斌哥，上次那個你喜歡我也讓給你了，這次你也賣兄弟個人情？”

陸斌看了一眼煙，沒有接，“這個不可以。”

丁珉沒在意，把煙收回來自己點上了，“其實這不是我的要求，是他主動說，他想和我一個人在一起。”他加重了“一個人”這三個字的讀音。

陸斌沉默了會兒，“他說的？”

“嗯。”

陸斌站起來，穿起外套。

“你去哪？”

陸斌不說話，往外走。

丁珉站起來攔住陸斌，“他已經睡了。”

“讓開。”陸斌伸手去撥丁珉的手。

丁珉沒讓陸斌推開，“你要去幹什麼？”

陸斌掃了一眼丁珉攔著自己的手，“我不會把他讓給你。”

“他喜歡我。”丁珉說。

陸斌的動作頓住，“他喜歡你？”

丁珉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藍色圍巾，“他送的。”

陸斌盯著丁珉脖子上的圍巾看，明明是童稚十足的款式，看在眼中卻像針扎一樣。

陸斌摸了摸鼻樑，片刻，突然爆出一句髒話，揮拳朝丁珉臉上招呼過去。

第二天，丁珉給學校旁邊一棟高階公寓的房東打了電話，租下了一套公寓。

告訴葉森的時候，葉森只點點頭，說知道了，也看不出高興不高興。

不過丁珉也不在乎，至少人已經是他一個人的了。

……

葉森睜開眼，眼珠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呆呆聚焦在半空中。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米白色的雙人床上方正懸浮著無數金色光點——已經一週了。

那天晚上，丁珉連夜出門，第二天早上回來時帶著嘴角一片青紫，當天下午就帶著他搬到了這所公寓。

一百三十平左右的公寓，傢俱齊備，裝修精緻，對兩個大學生來說太過足夠。

當時葉森還問丁珉，你哪來的錢。

丁珉笑得尖銳，“家裡給的，別的沒有，錢管夠。”

葉森沒有追問，也不想問。丁珉的家庭如何，有錢沒錢，幸福不幸福，都與他無關。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進去，藏起來，像一隻蝸牛一樣，不用去面對自己的感情，不用去管世間的道德，不用思考這一切是對是錯。

房間很安靜，牆上秒針走動的聲音清晰可聞，葉森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數天花板上的光斑。

聽到翻身的聲音，葉森連忙把眼睛閉上。

“我知道你醒了。”

丁珉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葉森無奈地睜開眼，想從床上起來，卻被丁珉拉到了懷裡。

葉森撥開身上不安分的手，說：“別鬧，要遲到了。”

“來得及……”丁珉在他臉上細細地輕吻，含糊不清地說：“就一次……”

“別……唔！”感覺到要害被握住，葉森全身都緊繃起來，“我說了別……”

“舒服嗎？”

“……”葉森咬住嘴唇，面上浮起淡淡潮紅。

丁珉伸手把他的嘴唇從那顆小白牙下拯救出來，“又咬嘴唇……不準沉默。”手指朝他身後伸去。

“啊！別碰那裡！”大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霧，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快說，舒不舒服？”帶著薄繭的大手有節奏地套弄著。

“……舒、舒服……”葉森羞恥地別開臉。

“喜歡嗎？”丁珉還是不肯放過他。

葉森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又咬住嘴唇，一句話不肯說。

丁珉輕笑一聲，“小葉森，你真可愛……”

輕淺的吻一下下印在葉森的唇角、額頭，溫柔得彷彿要把人溺斃在其中。

漸漸，葉森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迷亂。

“我進去了哦……”丁珉開啟葉森的雙腿，溫柔而強硬地擠了進去。

被撐開的感覺有點難受，但也伴隨著過電般的快感，葉森喃喃，“好撐……”

丁珉一頂到底，笑道，“不撐一點，怎麼餵飽你這個小貪吃鬼？”

“我不是……”葉森委屈地辯解。

丁珉笑起來，他捏捏葉森的鼻尖，緩慢而有力的頂弄起來……

日頭漸移，大床的晃動越來越激烈，發出細微的彈簧聲。

“嗚……好，好快……”

“不，不要……丁珉……”

“丁珉，丁珉……”

“嗯，我在。”丁珉壓住葉森的兩隻手，十指與他緊緊相扣。

交合處的聲響愈發密集。

葉森朦朧的視線裡漸漸只剩下面前這張臉，在清晨的陽光下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就像溺水者唯一的稻草。

“丁珉……”到達頂峰的那一刻，葉森把臉緊緊埋在丁珉的肩膀上……

拜丁珉所賜，葉森今天也遲到了。

頂著老師的目光，葉森跑到教室角落的座位坐下，剛把上課要用的書從書包裡拿出來，後背就被人用筆捅了一下。

回頭，後桌的同學把一個包裝精緻的袋子遞到他面前，“後面傳來的。”

袋子上畫著校門口那家麵包店的logo，葉森接過來，回頭看到丁珉正提著籃球袋站在後門，用口型說了“早飯”，閃身出去了。

葉森埋怨地瞪了丁珉一眼，把麵包放到一邊，正要翻開課本聽課，身邊的窗戶被敲響了。

葉森回過頭，桌面上彈來一個小紙團。

他扭頭，一個熟悉的背影剛從窗邊離開，消失前還回頭看了他一眼，望著他的漆黑目光看不出情緒。

手指尖似乎忽然間血流得緩慢，麻木得無法抬起來去開啟那張紙。

不知過了多久，葉森咬著唇打開了紙條，

——出來

葉森把紙條撕成碎片，揉成一團，神經質地捏在掌心裡。陸斌消失了一週，他現在出現，是要找他算賬吧，身上好幾處都反射性地痛起來。

大腦混混沌沌，等他發覺手心裡的紙團已經被冷汗濡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節課。

去扔個垃圾吧。他握著紙團出了教室。

外面已經沒有人在等，陸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