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喜歡你
柳明哲氣道:“學長是他的愛人,他怎麼能為了別人就這樣把學長扔下?”
蘇遠清沉默了片刻,舉了舉手上的蛋糕,轉移話題道:“謝謝你的蛋糕,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他連叫柳明哲上去坐坐都客氣話都沒有。
柳明哲臉上的表情一變,有一瞬間像是要哭了,他埋著頭,悶聲道:“對不起。”
蘇遠清:“……”
柳明哲:“學長,你已經猜到了吧,”他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大聲道,“我喜歡學長!”
蘇遠清猝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又向後退了好幾步。
柳明哲抬起頭,眼圈微微泛紅,“我、我……”他有點哽咽,吞嚥了一下才勉強道,“我聽說學長結婚之後,本來已經打算放棄了,可是謝總他、他對你那麼差!”
他難過道:“學長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
蘇遠清看著遠處的路燈,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道:“你很好,值得更好的人,你也知道我已經結婚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柳明哲像是真的要哭出來了。
他長得好,俊郎又陽光,笑起來又十分可愛,蘇遠清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喜歡和他打交道。
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蘇遠清心裡也難過,連忙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上樓的時候想,那個陶瓷人偶也是柳明哲送的吧。
公司裡的人厭惡鄙棄他的居多,喜歡他的基本沒有幾個。
能做出送人偶這種事的,更是隻有柳明哲吧。
蘇遠清坐在沙發上,慢吞吞的吃掉了小半個蛋糕。
柳明哲送來的是是紅絲絨蛋糕,入口非常綿軟,中間的奶油很香甜,奶味很濃,甜而不膩。
看得出十分用心。
蘇遠清嘆了口氣,柳明哲那麼幹淨的孩子,他怎麼配得上?
他這樣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安分的,能配的上誰?
他忽然想起了公司那群人說起他時,那種厭惡謾罵底下卻藏著痴迷和渴望的樣子。
他從前一直以為那群人是真的嫌棄他色若春桃,嫌他臉上總帶著一股撩撥人的春情。
他就生的這麼一副模樣,有時候他自己看了都覺得豔得太過、美得太過。
就像不小心被人撞翻的紅色染料,漫漫的鋪滿了,一眼看過去除了紅,還是紅。
像一大片荼靡盛開的芍藥。
看久了總是要膩的。
他一直那麼以為。
直到他看見公司裡最討厭他的那個女同事偷藏他的照片被人發現,幾個人爭執起來竟然撕破臉互相揭短。
蘇遠清這才知道全公司上下竟然都有一兩張他的照片。
嘴上說著妖豔賤貨、以色侍人,暗地裡卻偷藏他的照片。
蘇遠清一瞬間覺得無比可笑。
那群人還理直氣壯的說:誰能拒絕得了蘇遠清那張臉?
反正他本來就對公司裡的人觀感平平,出了這件事後也只是更加無感。
像柳明哲這樣乾脆承認的,絕不可能是公司那群人。
如果覺得喜歡他是一件可恥的事,就連喜歡都不敢承認,生怕和他沾上半點關係。
那說到底根本就不是喜歡他。
這算什麼喜歡?只喜歡自己罷了。
蘇遠清忽然嗤笑一聲,就算有敢承認的,他敢和人家在一起嗎?
比如柳明哲,就算他和謝承峻離了婚,蘇遠清也不會和柳明哲在一起。
他這樣的,大概適合孤獨終老吧。
蘇遠清折騰到凌晨三點才睡下,第二天早上8點鬧鐘響的時候完全爬不起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了,蘇遠清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爬起來,洗了個漱就走。
他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坐在出租車上還呵欠連天。
剛到公司就被謝承峻的秘書叫住。
秘書:“蘇特助,總裁找你。”
蘇遠清椅子還沒等坐熱就去了謝承峻的辦公室。
謝承峻正在簽署檔案,聽見聲音頭也不抬道:“昨晚去了哪裡?”
蘇遠清有些不明所以,仍然乖乖回答:“回家了。”
謝承峻筆尖一頓,抬起頭看著他道:“你現在已經和我結婚了,應該和我住在一起。”
他道:“今晚搬過來。”
謝承峻半點也沒有徵詢蘇遠清意見的意思,完全就是通知他。
蘇遠清忽然想問:那你呢?你昨晚又在哪裡?你有和我結婚了的自覺嗎?
想完又覺得沒有必要,謝總在一開始就說了是假結婚,本就是假的何苦較真?
他被謝總僱來表演,當然要竭盡全力。
畢竟是他欠了謝承峻,哪有資格要求謝承峻什麼。
蘇遠清淡淡道:“好的,謝總。”
謝承峻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有這裡,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吧?要叫先生。”
蘇遠清眉頭擰起,對那個稱呼莫名牴觸,就像正一步步重蹈前世的覆轍。
蘇遠清加重聲音道:“謝總說過,在公司裡只有同事。”
那是當初柳明哲叫他學長時,謝承峻親口說過的話。
謝承峻臉色一沉,冷冷的盯著蘇遠清,蘇遠清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
半晌,謝承峻才又低下頭,繼續批覆檔案,“算了,你出去吧。”
蘇遠清對他難看的臉色視而不見,平靜道:“好的。”
他回到自己辦公室後,原本打算訂份外賣,卻看見桌上放了一個盒子。
蘇遠清眉頭一皺,走過去開啟,竟然是一份早餐。
盒子裡還放著一張小紙條,謝承峻硬朗的字跡寫著:昨晚,對不起。
蘇遠清心頭一跳。
謝承峻竟然對昨晚把他扔下的事道歉。
他那樣的人,居然也會道歉。
還故意支開他才讓人把盒子放進來。
何必呢?
他們是什麼關係?
上司和下屬。
他昨晚拋下蘇遠清以一個上司的身份來說多少有點缺德。
可要補償也不過是發個加班紅包的事。
買早餐是什麼鬼?
謝承峻的脾氣有多傲,蘇遠清最清楚不過。
當面道歉是絕不可能的,就算這樣送一張紙條過來都是史無前例的。
蘇遠清頭疼的掐了掐眉心。
謝承峻何苦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