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峻去的時間又是在六年級畢業典禮,音樂老師在忙著排歌舞劇,人一直在演出廳。
所以只有學生有可能彈這首曲子……
“總裁您去學校的時候,在校的所有人中只有一個人勉強能彈這首曲子。”
她說著臉色發白,“是、是蘇遠清,蘇特助。”
謝承峻瞳孔驟縮,手裡的資料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竟然是蘇遠清……?
他踉踉蹌蹌的站起身,秘書連忙上前幾步去扶他,“謝總小心……小心……”
謝承峻喃喃道:“我親手砸斷了他的手指……”
他竟然親手砸斷了那雙彈琴的手!
蘇遠清的手那麼漂亮,那麼纖細。
十指纖纖,宛若蔥根。
就那樣被沉重的鋼琴蓋“砰”的一聲砸斷。
會有多疼?
他一直記得蘇遠清當時疼的臉色發白,看著謝承峻卻是笑了笑。
輕聲說了一句:“彈的不好,謝總也不必發這麼大脾氣。”
他細長的手指無力的垂下來,原本漂亮的手,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謝承峻知道他一直喜歡彈鋼琴,那雙手無論是在整理檔案的時候,還是在打字的時候都是極美的。
他忽然捂住臉,聲音發悶道:“是我毀了他。”
他毀了蘇遠清的鋼琴夢,毀了蘇遠清的一生。、
蘇遠清就算被他砸斷手指,都不曾有過半句怨言。
只因為他的救命之恩。
謝承峻放開手,眼眶通紅道:“我究竟有多大臉,一命之恩就要蘇遠清拿這麼多來還?”
第二十六章他被騙了
第二十六章 他被騙了
蘇遠清對外面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關於公司的發展一直都是由柳明哲和呂大勇負責。
開會他也只是旁聽,遇見某些政策相關的事才會開口說幾句。
難得他發言,柳明哲仔細的觀察蘇遠清的臉色,就這麼幾天蘇遠清就瘦了一圈。
會議開完,其他人都退出了,柳明哲遲遲沒有退出。
蘇遠清奇怪道:“怎麼了?”
柳明哲輕聲道:“學長……”
他原本想說學長瘦了好多,可是話說到一半還是改口道:“學長不是準備參加鋼琴比賽去嗎?最近練習的還好嗎?”
蘇遠清在謝承峻這裡哪有時間聯絡?
說到這個他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因為謝承峻不知道耽誤他多少事,可是謝承峻的腿傷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起來的。
讓他就這樣離開,蘇遠清又實在狠不下心。
蘇遠清輕聲道:“不急,過幾天再說吧。”
話音剛落,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開啟,嚇了蘇遠清一跳。
謝承峻大步走了進來。
秘書跟在後面,一臉驚悚的小心翼翼提醒道:“謝總,小心腿上!”
謝承峻恍若未聞,徑自向蘇遠清走去。
他那條腿腫成那樣,這樣大步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多疼,秘書看著都心驚。
謝承峻沉著一張臉,氣勢洶洶的直衝過來,蘇遠清下意識的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謝總?”
柳明哲也從鏡頭裡看見了謝承峻,立刻道:“謝承峻!你幹什麼!”
謝承峻正走到電腦前面,伸手利落的扣上了膝上型電腦。
蘇遠清眉頭皺的死緊,“謝承峻,你……”
謝承峻忽然抬手,蘇遠清下意識的低頭,條件反射的閉緊了眼睛。
謝承峻徒勞無力的張了張嘴,慢慢放下手啞聲道:“我不是要打你。”
他在蘇遠清心裡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抬手就是要打人,張口就是要罵人。
只要來找蘇遠清,就都是來找事嗎?
謝承峻捏緊了拳頭,輕聲道:“對不起。”
蘇遠清皺著眉,戒備又狐疑的看著他,“謝總何出此言?”
謝承峻低下頭看著蘇遠清的眼睛。
蘇遠清的眼睛一向都是漂亮的,如水一樣的桃花眼,看著人的時候總像是盈著淺淺的笑意,溫和又柔軟。
像是一池落滿了桃花瓣的春水。
謝承峻時常看著那雙眼睛發呆,猛然驚覺的時候又氣惱自己經不住誘惑。
他喜歡的該是韓永青,為什麼總是看蘇遠清?
這樣是對韓永青的不尊重……又何嘗不是對蘇遠清的不尊重?
他總是竭力的剋制自己別去看蘇遠清。
可是做不到。
一回過神的時候,眼神就已經追在蘇遠清身後了。
他警告自己別管蘇遠清的閒事。
那個人有什麼好?
除了一張好臉,哪有什麼好?
對謝承峻好?
蘇遠清對誰不好?
他對誰都是盈盈笑意,對他也是一樣的態度。
謝承峻不過就是其中一個。
蘇遠清這樣的容貌配上溫和的脾氣和細心溫柔。
多少人對他動心?
光是大學期間,謝承峻警告過的人就不下二十個。
還有一兩個漏網之魚,比如柳明哲和那天的售貨員。
明明就算他眼皮子底下,還能招出這麼多蜂,引出這麼多蝶。
謝承峻煩他煩的要命,幹什麼喜歡他?
可是這種事,越說不在意就越是在意。
韓永青談女朋友,謝承峻根本無暇去管,因為他在處理蘇遠清的爛桃花。
每當這種時候,謝承峻就生氣,長那麼漂亮做什麼?
長得像個女人一樣,惹人心煩。
謝承峻一直覺得自己討厭蘇遠清,直到蘇遠清死的那一天。
那輛車就飄飄忽忽的墜下山崖時,謝承峻就已經瘋了。
他聽見耳旁一直有人歇斯底里的喊著什麼,可是他的眼裡只有那輛車。
蘇遠清在那輛車裡啊!
那個討厭鬼。
那個總是惹他心煩的傢伙。
在那輛車裡啊!
他身體那麼弱……
那麼高的山崖,會有多疼?
蘇遠清最怕疼了。
他最憎恨疼痛。
那樣玉一樣的人,從這麼高掉下去。
會摔碎的啊……
謝承峻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韓永青緊張的守在他的床邊。
謝承峻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來,他要去給蘇遠清收屍。
韓永青和醫生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