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才知南柯一夢。天光已透進來,房間一切分明,心有餘悸中,看向枕邊,驚覺隱隱有痕跡,想起身看下房間,卻感覺身體虛脫一樣,就睜著眼睛,不敢合上—— 原來臨危難之際,心心念唸的永遠是父母的懷抱。
這時頭被震動起來,定下神一摸,是手機來電,也不知幾時塞到枕下的,接起來,電話裡傳來好年輕的聲音:“姐,醒了嗎?”
“醒了呀,你打電話可是稀奇,是不是哪位家長找姐姐我啊?”此種心境下,聽得家裡電話倍感親切。
原來這小調皮想換部手機,安娣立刻答應了,小弟倒是愣怔了一下,太容易了,好一會才說:“你現在像我姐了。”
“廢話,等下起床陪你去買。”
約好弟弟,很爽快的起來,急著趕回去,下樓踩單車回家,臉都沒顧上洗。街上車水馬龍,人氣滿滿,那昨晚一定是誤入另一個維度,算了,不想了。
回到家,弟弟一見她,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感嘆道: “我姐姐終於大方一回。”
什麼呀,看來親人也是要有互動的啊,活在俗世,就不要想著免俗。
中午小於打電話過來:“你在哪啊?還沒過來。”
哦哦哦,說到底心底裡就拒絕去他家,就感覺怕怕,買完東西,送弟弟回家,才趕到柳家。
柳家也剛剛吃完午飯,看起來氣氛融洽,小於正在收拾碗筷,安娣急忙接手,兩人一個眼神就交接了。
安娣最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幹活,尤其現下這種情形,無話好說,還不如做點事來得自在,好想柳昕了。
柳媽進來拿水果,面上還是笑著打著招呼,只要能維持面上過去就很好了,從身邊走過,聞到酒味,面上還帶著幾份醺醺紅暈,挺好,大家各自開心就好。
小於已經熟練招呼柳爸吃藥,安娣收拾完,進來客廳,小於笑著拍拍身邊座位,安娣坐過去。
“小安你在家是大的吧?”
“是啊。”
“不怪得手腳挺麻利的,一看在家就經常做家務的。”
“對啊,我就喜歡收拾家。”安娣附和。
“小於一看就是個小公主,不過挺懂事。”滿臉的笑意。
管她怎麼說,熬完這幾天就不見,不是,以後呢,嗯,且不管。
本來下午也沒什麼事,但柳媽拉著小於一直說著,安娣只好作陪,本來這事就不幹小於的事,現在事情有點不一樣,反正從來都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回來路上兩人說著話。
“你是不是以前和柳公子談過啊?”
“怎麼說?”
“阿姨說你喜歡他。”
“還說什麼了?”
“沒有,說完這些,你就進來了。”
“我們是同學,畢業後是朋友,她想多了。”
“那就好。”
“什麼叫那就好,他不是有物件嗎,他不就是去那邊看她嗎,他媽沒說嗎?”
“看那意思,不一定成,離得太遠了。”
安娣很有意味的瞄了小於,“悠著點,搞清楚情況先。”
當晚在睡覺時,安娣將房間的燈開起,想著已是第二日了,柳昕差不多到了,也不知他說的解決是個什麼情況。正想著,電話響了,心有靈犀,柳昕打來電話,他說他到了,住在旅館。
安娣說“誰問你了。”
他笑說“讓你安心。”
安娣不再矯情,告訴他家裡一切安好,並且“你媽又看上了小於了。”
柳昕吃吃笑“吃醋了,我都不認識她,我媽就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日後咱不跟他們住在一起就是了。”
“好啦呀……”
怕太貴,簡單聊下就讓柳昕收線了。心裡暖暖的,一時間難以入睡,耳邊一直溫存著他的聲音:”我想你。”召喚得時光倒流,回到兩人最好的時光——
翌日,柳爸要去透析,一行四個人一起,柳媽精心打扮了一下,不像去醫院,倒像去赴宴。
在醫院,一見醫生針管回血的那一剎那,安娣立時感到不舒服,可能是有點血暈,以後她就刻意迴避這場合。
離開學還有不到兩個星期,柳昕也去了幾天了,後來又通過幾個簡短的電話,大意就是他搬到朋友那裡去住,說還沒見到她,因為她被老闆派出差了,他只能等,安娣想那也是隻能等等看。
小於一直都在,隨著時間拖長,安娣越發依仗她,因為柳媽實在太喜歡她,除了甜美小巧的長相,還有爽利的個性,那種年輕的活力,讓整個的氣氛都陽光起來。
柳媽對她言聽計從,安娣只管勞動就好了,安娣也樂於這樣,只要搞定柳媽,天就晴了一大半,真的覺得她挺難纏的,好在這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的。
每次血透柳媽一定拉著小於的,安娣便陪著柳爸走在後邊。
這一天結束,剛離開柳家小於轉臉跟安娣說“你真不會跟他嗎?”
安娣一時間沒明白過來“跟誰呀?哦,你說柳昕,我覺得沒機會,再說他媽我都怵。”
“她說你還在等他。”
安娣心裡一咯噔:每天喝的五迷三道的人,居然這麼敏銳。
那也不能承認啊,鬼使神差她說“我有男朋友的。” 內心裡隱隱不安,對方畢竟也是同事,最開始無非是圖便利,是自己自私了,現在柳媽更加倚重她,關鍵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呀。
“你男友是幹什麼的,見見麼。”
“當兵的,我都很少見到。”
“哦,怪不得。”小於呲牙笑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安娣跟小於說家裡有事明天不能去了,小於說她也要休息一天了,而且明天也不用去醫院的,
當晚安娣回了自己家,非常舒服,弟弟還悄悄跟她說了一個秘密“你男朋友要回來了。”
男朋友?她的地反應是柳昕,他最近沒訊息了,不知他那是什麼情況,奇怪,為什麼是他跟別人兩個並排走的樣子,不會的,想著他的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