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他怎麼總想著這件事,”沈餘吟有些頭疼地坐到他旁邊,摸了摸小腹,“之前也是,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已與聶遲商議了,他近日就回趕回大楚。他是大楚皇家人,有些事情比我們清楚。”
這一點沈餘吟早已猜到了。她嘆了口氣:“梁承琰還不知道?”
“這密摺就是準備呈給他看的,我放在這裡,他從重華宮出來以後定會到你這裡。你呈給他,他多少還會壓著怒氣。”謝璋站起來,“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你切記將摺子交給他。”
“哎……”沈餘吟還想說什麼,他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匆匆忙忙走出去。
謝璋行事還算沉穩,少見他這麼匆忙的樣子。沈餘吟更加心事重重,直到染綠過來提醒她歇息時才想起要沐浴。
之前有心事一夜無眠是常事,現在她不能由著性子來,肚子裡有一個呢。
她上了床,長髮還溼著,將密摺藏到枕下。梁承琰不來,她也不好睡著,躺在榻上輾轉反側。
“殿下,大人來了。”染綠見她頻繁地翻身,上前扶起她,“奴婢要不要為大人沏茶來?”
“不用了,濃茶傷身。”沈餘吟坐起來,見梁承琰走進殿內。
“大人,殿下還未休息,正等著您呢。”
染綠行了一個禮便走出去,他眉卻皺起來。
梁承琰坐到她的床邊,見她眼睛明亮,的確沒有一點睡意,不禁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頰:“這麼晚還不睡,等我做什麼。”
“你不來看我,我怎麼睡得著,”她挑眉說了一句,帶著點撒嬌的意味,“上來呀。”
她去解他的衣袍,觸控到他微溼的髮尾,才看到他並未束冠,想來是沐浴過了。
“瑣事堂的水都是冷的,你要沐浴,怎麼不到承露宮來,”沈餘吟語氣有點埋怨,將他的外袍脫下放到一旁,向裡為他讓出位置。
“和殿下一同沐浴,的確不錯。”梁承琰點了點頭,換來她一下輕捶。
“你想得美,”沈餘吟雖這麼說著,還是鑽到他懷裡。
她湊近了,聞到他懷間特殊的香氣。梁承琰怎麼香噴噴的——他身上以前是一股淡淡的香,沒有現在這樣濃烈。
她警惕地抬起手來,抓住他的手:“你在哪兒沐浴的?”
“瑣事堂。”梁承琰一面答,一面讓她枕著手臂,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怎麼了?”
“你太香了,”沈餘吟神情一凜,剛想仔細問問,就想起枕下的密摺。
還是說正事要緊。
“謝璋方才來,說了聶榮要出精兵取滄州的事情。”沈餘吟斟酌著語氣,看著他的臉色,“你不要動怒,我覺得——”
“我知道了,”梁承琰神色一如往常,反而笑了笑,“昨日便知道了,我已派了人去滄州,三日內就會查探清楚。蕭靖澤帶的兵也都是精銳,即便朝廷不增兵,他此戰也並非全無勝機。”
原來如此,他已有安排了。
沈餘吟舒了一口氣:“怪不得昨日染綠去送湯時說你臉色不好,你怎不告訴我,好歹與我有點關係。”
“你有身孕,這種事情不該讓你勞心,”梁承琰摸了摸她的肚子,“是不是長大一點了?”
“有一點吧,我也沒仔細留意,”她撩起內衫,“我聽染綠說,宮內之前懷孕的娘娘們,相同月份肚子倒比我小許多。我還懷疑會不會是雙生子,謝璋只說是我吃的太好,孩子長得快。”
也不知他說的真假,她不懂這些,也只能聽了。
“一個就好,”梁承琰輕輕摸著她隆起的腹部,“雙生子懷著太累,你身子原本就弱。”
“原先想著為你湊個兒女雙全,現在看看,若生了個性子像你的兒子,我要頭疼多少年,”沈餘吟笑了一聲,“還是女兒好。”
梁承琰的手微微一頓,目光落到她的眼睛上。沈餘吟怎麼傻成這樣,他都還未提成婚的事情,她卻想著為他湊兒女雙全。
他何德何能。
梁承琰將她攬過來,聲音低沉,幾乎是蹭著她的耳邊說:“吟兒,二月十五是吉日,我們成婚如何?”
小姐
謝璋躲在主屋的屋後,腳踩著不太結實的巖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往下是懸崖,往上有猛虎,他上一次面臨如此窘境還是許多年以前。
“公子,夏小姐已走了,您快上來吧。”婢女在屋頂上向下望了一眼,謝璋就踩了個邊角,稍有不慎就會掉落山崖。
“不可能,我不瞭解她嗎,她肯定沒走,躲在哪兒等本公子出來。”謝璋手扶住屋子矮窗欞,換了一個落腳點,“你去告訴夏思若,南方邊境不安寧,我沒空陪她胡鬧,梁承琰更沒空。”
謝璋這麼說著,腳下用力,輕輕鬆鬆上了房頂。他目光正視著前方,果不其然,偌大的庭院裡站著一個女子。
“謝璋,你給我滾下來!”
女子的裙裳被撕破了一點,上上下下都有灰黑的痕跡,一張鵝蛋臉,眉宇間滿是英氣。
“我憑什麼下去?”謝璋坐在屋頂上,拍了拍灰黑色的瓦片,“夏思若,有本事你——上來。”
“你仗著我不會輕功便欺負我,一會兒我便去告訴祖母,”夏思若哼了一聲,手裡的鞭子轉了轉。
“你去,趕緊去。那是我祖母,別一口叫的這麼親熱,”謝璋臉上沒有一點害怕的神情,“你敢去,我就讓姨母挑個好人家把你嫁了。”
“你……”夏思若氣的直跺腳,“那好,你不下來,我親自去找梁承琰。”
謝璋本還輕鬆著,聽見這話,神情驀然一變:“南方邊境不穩,他操心的事多,你別去煩他。”
他一面說著,從屋頂飛身而下。
“早下來不就得了,”夏思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他前幾年也忙,怎麼之前我能找得,現在找不得了?”
“他操心的事又不止這一件,宮裡那位懷著呢,”謝璋不耐煩地拍了拍她的手,“除政事外,他一天三時要惦記著她,忙的不得了,你別去了。”
“……”
聽見這話,夏思若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緩緩地將鞭子收起來:“殿下……殿下有孕了嗎?”
“對外瞞著呢,你不知道也正常,”謝璋將她手中的鞭子拿過來,“你那點心思還是收收,你若是瞭解梁承琰,就知道他認死理,只認準一個人。你去了也是白去。”
“誰……誰說我是專程來找他的,不過是想問問滄州是否真要開戰,父親什麼都不告訴我,”夏思若的心思被說中,語氣就慢了下來,“我還想著能領著我的府兵上戰場呢。”
不說還好,謝璋險些被這一下給嗆到。
“你要幹什麼?”
“滄州刺史林大人向父親遞了書,說若是突然開戰,希望父親能派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