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寧漫不經心地抬眸,提起潔白的餐巾拭了拭嘴角。
“溫若水,作為吸血鬼獵人,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勉為其難告訴一下這個只會亂吼亂叫的小矮子吧。”
毒舌, 變態,死流氓。
溫酒腹誹著,忽聽自家舅舅道:“言寧,你不該咬她。”
有史以來,吸血鬼的萬里挑一多是人類,也有可能是狼人,但極少出現同是吸血鬼的可能性。
試想,一個吸血鬼咬了吸血鬼,發生些奇怪的事就太正常了,若他憑藉著原主的記憶所料不錯,君匪的身體可能是發生變化了,沒死就只可能變得更強。
同樣的,對血液的要求也會更挑剔,所以言家的庫存已經無法滿足她,溫若水皺了皺眉,對言寧道:“如你所願。”
“哼。”言寧輕嗤一聲,他咬之前並未思慮過會變成這樣,按理說是不會的,目前的情況,倒像是先天覺醒者會發生的,被吸血,反而能把其他吸血鬼突出的能力化為己用,變為更強。
至於他們吸血,因為先天覺醒者的耐受力遠超常人,餓一年也沒什麼事,所以言寧並不擔憂,一年裡,足夠他發動所有勢力,替君匪找到她的萬里挑一。
怕什麼,有的是時間,實在不行,再另尋他法。
多年來,言寧始終相信,時間未必能解決問題,但是會讓問題變得不那麼重要,關鍵是,事情已經發生,並非著急、懊悔所能解決的,這些話,他自然不會告訴溫若水,言寧不喜歡解釋,久了,就會被人覺得傲嬌。
其實,他一般不傲嬌。
“小矮子,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話落,言寧邁著優雅的步伐上樓,淡道:“諸位,請自便。”
一室無言。
笠日,時間依舊向前,不會因為昨晚的插曲有所停留,也不會因為君匪、溫若水或者溫酒停留。
該上課的,一如往常,該授課的,也將提起行囊,生活仍在繼續。
建築大學的講堂裡,座位空前的爆滿,當然...女生居多,慕新來教授溫若水之名,一眾顏即正義的維護者紛紛前來助陣,場面盛大,點明瞭溫教授的人氣,不,顏狗隊伍的宏偉。
君匪和溫酒自然不能例外,倒黴催的,他們專業修有這節課,《中國古建史》,想不和那講臺上氣質卓然的男子打照面都不行,兩人一合計,決定早早到場,挑個學渣專用後排。
然而,等真正到大禮堂時,溫酒和君匪才發現自己錯了,學渣專用座空前絕後地被冷落,根本無人問津,反倒是前排,全被比他們來得更早的同學佔領了。
真可怕,君匪搖搖頭,她一向知道自己情敵多,卻沒想到隊伍如此蔚為壯觀,思及此,她下意識望向西裝革履,帥得一塌糊塗的溫若水,眨了眨眼,明白了為什麼枯燥的課能吸引全學院,甚至其他學院的學生前來。
反正,也不是來看書的。
倒是溫酒,正兒八經帶了本古建史來,他安安靜靜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與講臺上溫若水的從容清雅不同,少年眉目如畫,氣質雖比不上名義上舅舅多年的沉澱,五官卻是標標準準的好看。
自然,吸引了不少叛變的目光,一番取捨下,講堂內的同學分為兩撥,最終形成以溫若水和溫酒為焦點的橢圓形放射視線。
沒錯,兩個都不能放過,只是先看哪一個...有待考慮。
望著望著,眼尖的就發現這兩帥哥多多少少有些相似,不愛深究的就當長得帥的,都是相似的,這也就過去了,愛深究的,已和鄰座八卦起來溫酒和溫若水的關係。
吵吵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
“諸位,請安靜。”
溫若水輕敲講桌,眉目輕掃,一個眼神就讓全場噤了聲,很好,他的唇角微微翹起,盡職盡責地教授著自己所知、遠超書本上的知識,只是顯然...來的學生,對他的臉,比對他的課,更感興趣。
“溫老師,你好帥啊。”
終於,有膽大的按耐不住,一石激起千層浪,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跑偏,場面一度很尷尬。
君匪忍不住輕笑出聲,溫若水自古代而來,這樣大膽的學生恐怕是聞所未聞,果不其然,她望過去,那人一貫泰山壓頂不改其色的臉...僵了。
“哈哈、”視線兩相觸及,君匪的笑聲戛然而止,她做賊心虛般偏過頭,故作鎮定地接過溫酒的話,卻沒想到,這才徹底打翻了溫若水的陳年老醋罈。
這時,恰巧講堂裡有女生問道:“溫老師,您有女朋友嗎?”
大大小小的鬨鬧聲停了下來,所有學生翹首以待,等著從講臺上那人嘴裡說出的一個答案。
溫若水微微怔了怔,很快,恢復如常,他淺笑著凝向君匪,唇瓣輕啟,正欲宣佈主權,人群之中,忽然高高舉起了一隻手。
“溫教授,我有話要說。”眉目精緻的少年扔下書,無意間地舉動引起片片尖叫,他顧自站起身,手捧喇叭大聲喊道:“舅舅,我媽叫你晚上回家吃飯。”
“哇...”
人群一片譁然。
第69章 吸血情緣·溫酒(16)
“舅舅, 我媽叫你晚上回家吃飯。”
唇紅齒白的少年歪著頭, 笑意純良。
很快, 整個教室就炸了。
“臥槽,這喜歡哪個都不行啊,一家人, 低頭不見抬頭見,我怕我會出軌啊!”
“得了吧,說得好像哪個能看上你似的, 醒醒, 大清早亡了!”
“呸, 校草給你們, 我選舅舅,以後,不管哪個誰當了溫酒女朋友,還不得喊我一聲小舅媽?”
“呵呵...”君匪低下頭, 控制不住想笑,沒想到跨越千年, 溫若水還是這麼受歡迎,她清了清嗓子, 偏過頭,對一旁放豪言壯語,要當小舅媽的女生漾起莞爾笑意。
“姑娘,要不考慮考慮我。”
“媽呀,”那女生當即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言子衿是誰?是長相家世不亞於溫酒的禁慾系男神啊,她微仰著頭,確認沒有流鼻血後,才含羞帶怯地對君匪道:
“我、我願...”
“安靜!”溫潤乾淨的聲音忽然從講臺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和不易察覺的醋味。
溫若水捻了根粉筆在指尖轉動,忽然對準君匪,“那位同學,請站起來一下。”
“哎,你別理舅舅。”溫酒小聲說著,他輕輕揪住君匪的衣袖,仍對溫若水若有似無的眸光心有餘悸...他確定以及肯定——
自己的舅舅,要放大招了。
“師傅,我跟你說...”
“行啦,又不是叫你,怕什麼?”君匪打斷溫酒,站了起來,直視著講臺上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
“各位...”溫若水對望著君匪,輕敲桌面,“請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