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面的小姑娘直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引得夏之餘哈哈大笑。
“你再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汪一涵故作兇狠地回懟了一句,開始將自己掏出來的零碎都往包裡裝,趕著回自己房裡吃零食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晚來過夏之餘這裡,就格外的想睡覺,渾身都有一種放鬆後懶洋洋的感覺。
“我不在你這裡多待了,今晚跑一趟醫院,我還是回去早點洗澡。”
“行,熱水喝了我也就不留你了。”夏之餘笑著起身把人送到門口,毫無意外又得到汪一涵一個白眼,她抿嘴笑笑,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早點休息。”
“夏之餘,咱倆差不多大吧,你怎麼跟汪嘉衍似得?行了我走了,你也早點睡。”小姑娘隨意地擺擺手,掏出房卡回了自己那邊。
等隔壁門關上了,夏之餘也將門關好反鎖,準備繼續將手上一章寫完,好早點上床休息。
窗外的雨聲一直沒有停歇,路燈昏黃的光在這樣的雨夜裡也朦朧了不少。
寫完存稿,又忙完一些瑣碎的事情,夏之餘終於爬上床,將床頭的燈關掉,只留窗外淺淺的光透過窗簾打進屋內,照亮被子的一角。
身體勞累後帶來的倦意襲來,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很快就均勻綿長,腦子裡朦朦朧朧的很快就陷入意識不清的狀態,直到忽然感覺到一個熟悉的震動傳來,拉回她的意識。
錄牌飛到她眼前,在黑夜裡閃著淺黃的光,將木牌上的字顯現給夏之餘看。
視線對了一會兒才堪堪聚焦,待看清上面的字,她忽然從床上坐起身來,將懸在空中的錄牌抓在手中,一字一句看得清楚。
【裴殊 二OO九年七月三十日 星期四 02:18】
111.111 蝴蝶效應
木牌上的名字反覆看過, 心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加快了, 應和著打在窗上“噼裡啪啦”的雨聲。
記憶一定是沒有出錯的,她記得很清楚,哪怕是出事重生前出機場的時候, 還看見了裴殊新代言的手機。
前世, 裴殊活得比她久, 絕不可能是現在就死了的……難道是有人救了他?
薄被翻動互相摩擦的聲音融在雨夜裡,夏之餘卻覺得自己的一切感官都放大了, 連這聲音落在耳中都無法忽視。
她突然開始害怕, 是不是從頭開始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夢、有一次的生命是假的?又或者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重生產生了蝴蝶效應, 讓一些本該活的更久的人提前死去了?
無論是哪一種, 都足以讓她心慌。
夏之餘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將窗戶開啟,任由雨水打進來, 落在窗臺上。
新鮮空氣進入,讓她心裡情緒平定不少。夏之餘套上自己的黑袍子, 跟著錄牌去尋裴殊所在。
無論原因如何, 她都要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另一賓館房間裡。
床頭櫃上的水杯被打翻,水順著桌面迅速流淌, 蔓延到桌邊如串珠般滴下桌沿落在地毯上,很快被吸收了水份。
一隻包裹著紗布的手隨著男人的悶哼摸索上床頭櫃, 待摸索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時, 手指用力一推, 玻璃杯落在柔軟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喘氣聲在漆黑的屋裡極為明顯, 好像這一番動作花費了他不少力氣。裴殊胸膛上下起伏,無力地將手臂搭在溼漉漉的床頭櫃上,悶聲苦笑,他可真是疼昏了頭。
地上哪怕沒有鋪著地毯,就算是杯子砸到地上,在深夜裡也不會有人聽見的,也沒有人會把這當成一個求救的訊號。
賓館座機沒有辦法撥打前臺,也沒有更多的力氣讓他去尋找自己的手機。鑽心的疼痛透過腕上的傷口陣陣襲來,陰冷凍骨的感覺從傷口開始,順著他的手肘蔓延到大臂,再到他身體的上半身,麻痺著心臟。
豆大的汗珠打溼了發,順著額頭滑過高高的眉骨落下,也模糊了眉眼。裴殊恍惚間想到,自己那愛算命的媽曾經給他看過,說自己二十有一大劫,過了便是大富大貴,不過便是死路一條。
他從不信命,可是現在……
裴殊望向窗邊,窗戶被開了一點,正有風從窗外吹進來,捲起窗簾,讓他看到雨夜下的燈。
昏黃的一點在視線中漸漸模糊成了一片,好像有人影出現在那裡。
他想,或許有些東西不是不信,就不會來。
床上的被子因為掙扎而有些凌亂,床頭櫃上的水依舊在往下滴落,躺在床上的人卻沒有了動靜,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任由冷水將手腕上的紗布浸溼,和滲出的血融在一起。
窗外的那個人影卻在眼中變大,也更加清晰了。
從昏黃又柔和的光中走出,透過薄紗窗簾進到屋子裡,來到他身前。
裴殊從床上坐起來,手腕上還包裹這紗布,但已經不再疼痛了。他回頭看了看還躺在床上的男人,心底發出一聲嘆息,而後將視線轉回來,面對著身穿黑袍,未發一言的人淡淡笑了,“你好,我是裴殊。”
夏之餘看著面前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是什麼同名的人,就是她所知道的那個裴殊,那個前世比她活得久的裴殊。
這麼一晃神的時候,裴殊已經拉了拉自己的睡衣,好讓自己儀容整齊一點。至於床上的肉身,他眼中滑過絲無奈,那就沒有辦法了。
良久沉默後,夏之餘終於開了口,按照流程開始確定人的身份,“裴殊。”
年輕的女聲稍顯稚嫩,一開口,讓裴殊稍稍楞了一下。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表現出異樣,繼續安靜地聽她講話。
夏之餘抬起手,食指從黑袍下伸出,點上他的眉心,從眉心中扯出生死軸來,看他的前世今生,核對著資訊,“一九八|九年生人,二十歲,京市人。”
暖黃色為底,上面用銀線繡著端正又整齊的字,一字一句寫下裴殊的整個人生,詳細到他從哪一天開始牙牙學語,又是從哪一天開始學會走路,甚至是個人的一些喜好都有料可循。
她心中記掛著裴殊死亡時間的問題,在這一回看的尤為仔細。可一切的發展到09年的今天,此時此刻,戛然而止。再往後看,便是他的來生。
裴殊一直坐在床上沒有動,雖然看不見面前這人的臉,可從她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