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都好，咱們不拘落腳地在哪裡？就當出去散散心，等過年的時候到再回來，或者去曉莊買好的莊子。我呢，沒有了親孃，親爹是誰也不知道，你表面上比我稍好，但其實比我更慘！”

沒有不知道，還能有所幻想。

而有，被無情傷害，更痛苦萬分。

“趙誠，你見過我娘嗎？或者聽說過她嗎？畢竟兩個村子隔的這麼近！”玖娘輕聲問。

“聽過，但不曾見過！”

雖然差了幾歲，但他這丈母孃是宅內婦人，而他那個時候漫山遍野亂跑，根本不好奇別人的媳婦有多厲害。

哪裡曉得，這個人如今成了他丈母孃。

“我娘很好，真的很好，我雖未見過世面，但我相信世上再不會有我娘那麼好的女子了。趙誠你若是見過就會明白，我沒有騙你！”

她娘很小的時候就教她要自尊自愛，小時候就不給她穿開襠褲，等大些不讓爹抱她，也不會讓左鄰右舍那些阿公、叔伯抱她。

在玖娘那些年的記憶裡，娘從未離開她的視線。

“玖娘，你想去找你爹嗎？”趙誠問。

作者有話要說： 有2更

☆、換她哄他（2

玖娘認真的想了好一會, 才說道，“不想！”

“？”

趙誠不解。

一般不都會去尋找嗎？

“為什麼？”

玖娘撥出一口氣，“我娘當初便是不想為妾，才離開的他。以我孃的性子, 說明他騙了我娘, 至少在娶妻事情上, 他騙了我娘。我娘不願為妾, 而我又回去認爹, 置我娘於何處？”

“……”趙誠看在玖娘。

昏黃的油燈下，小娘子眉目溫和又堅毅, 還有說不出的溫柔, 是能讓他心尖尖軟的一塌糊塗的模樣。

“玖娘，你呢？你願意給人為妾嗎？”

“不願意！”都沒有猶豫，玖娘便回答了趙誠的問題。

“為何？如果這個男人很愛你……”

“沒有如果的趙誠, 若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 就不會讓她為妾, 你或許會說, 這男人會寵愛她一輩子, 可這世上最虛妄的便是所謂的愛。不論曾經多愛, 都有可能相看兩相厭。你可知道妾通買賣, 而且你曾經也有過妾, 最後她們去了哪裡？你不要說愛不愛，就算不愛，也有幾分喜歡吧, 可最後你還是把她們送了人。若是妻呢，你能送人？”

趙誠被問的啞口無言。

妾通買賣，這是真的。

喜歡的時候寵著, 不喜歡的時候送人。妻呢？世人有幾個把妻子送給了別人。

殺親之仇，奪妻之恨能相提並論。

可你仔細想想，有幾個為妾去殺人放火的？好似古往今來都沒有。

“玖娘，如果有人要你為妾呢？”趙誠又問。

“我或許會逃，如果逃不掉，我會選擇死，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我想這一點我和我娘是一樣的選擇！”

死了或許也會被侮辱，但沒了那口氣，誰知道呢。

“任何人都不行嗎？”趙誠繼續問。

“任何人都不行，我雖然沒什麼見識，但有自己的操守，寧願一死，亦不會屈服，就算我死不了，但總有一日，我會……”

會讓那個給了自己屈辱的人死。

要處心積慮害死一個人，真的有很多辦法。

“會什麼？”趙誠心中已然有數。

有些女子，她們出身平民，卻有自己的風骨。

有些女子，出身名門望族，卻一心想著往上爬，不管這個男人是否有妻有子，所謂的我羨慕你們的愛情，不會爭奪，都是藉口和一塊遮羞布。

遮住她們的狼子野心，和不知羞恥。

你真羨慕，就應該遠離人家夫妻，真心祝福，而不是插足其中。

良久後，趙誠輕聲，“玖娘，你應該過的更好，很好很好。而我，其實不是你的良人，也拖累了你！”

玖娘失笑，“你又說這樣子的話，其實很沒得意思！”

“我們都已經拜堂，喝了合巹酒，也同床共枕，甚至肌膚相親過，再說配不配得上有意思麼？沒得意思！”

“趙誠，我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你應該能感覺的出來，我也在努力對你好，不計較你的過去，不計較你那三個惡毒的女兒，不計較你偏心的爹孃！”

“我的努力難道你看不見嗎？你有眼睛有心，你應該能看得見的，能感覺到！”

“還是那句話，咱們相處，多一點真心，少一點算計，多一些坦誠，少一些虛偽，其實這日子就過下去了！”

“我不是那種會斤斤計較的人，卻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你下次再說這種話，我就不理你了，隨便你自己胡思亂想去！”

玖娘說完，是有點生氣了。

她這麼努力，這狗男人還胡思亂想，真想敲碎他的狗頭。

趙誠一見玖娘生氣，連忙又去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就是什麼呢？頭髮幹了麼？幹了就趕緊睡吧！”玖娘哼了哼聲。

第一次覺得，就不能給他臉。

瞧把他能耐的。

曉莊、王麻子在門口喊了一聲，“哥、嫂子！”

趙誠沒有動。

短短時日，跟女兒斷了關係，又跟爹孃鬧成這樣子，顯得他很薄情寡義。

有些無顏面對兄弟。

玖娘看了趙誠一眼，起身走到門口，溫聲輕喚，“曉莊兄弟、麻子兄弟有事？”

曉莊朝裡面看了一眼，“嫂子，我哥還好吧？”

“沒事，我勸了勸他，已經躺下了！”玖娘輕聲。

曉莊笑了笑，“如此便好，嫂子我和麻子去鎮上了，明日下晌午回來，您有什麼要買的嗎？”

“……”

玖娘想了想才說道，“你誠哥的銀子都你管著？”

曉莊、王麻子訝異。

便是屋子裡的趙誠，灶房裡的華嬸都愣住。

玖娘居然會問這個？

“是，嫂子若是想知道有多少，我整個賬本，或者把帳算一遍，銀子交由嫂子管！”曉莊笑著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著，既然你管銀子，那我想買點什麼，你會幫我買來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嫂子要買什麼，吩咐一聲便是！”

玖娘點了點頭，“那你先買一輛馬車吧，至於你誠哥說的買莊子的事情，你繼續問著，要那種有田地的莊子，起碼三十畝以上，靠山帶溪流這種最好，不要隨隨便便買一個，浪費銀子！”

“……”

“……”

“……”

幾個人再次驚呆。

這是真的要管家了呀。

“那現在住的宅子還修嗎？”曉莊問。

“修啊，這是你們哥哥的根，就算我們搬出去了不住，也得有個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