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除了被當地小報評為‘性感男神’之外?”
俞梓一聽就知道,大哥要拿這件事調侃他,面頰上也開始升溫。那天他確實喝高了,具體幹了什麼自己都記不清楚。只記得下臺之後和某人撞個滿懷,看清面孔之後立刻嚇得清醒了一半,拔腿就跑。
“唉,”俞梓撓頭道:“其實......幹出那丟人事兒都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我、我好像遇到了梅青......”
“*,你他媽遇到裁決人了?!”梁丘言一拍大腿,也覺得不好笑了,直接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梅青身為現任裁決人之一,歷來被認為面部神經壞死,並且經常因為語氣和眼神過於冷硬而嚇到手下,就連梁丘言這樣隨和的人都很難和他相處。
遇見哪位不好,偏偏撞上梅青,還是在那種情況下......
“大哥,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幫我啊!”俞梓抱住梁丘言的大腿就嚎啕起來。
“幫你大爺!”梁丘言氣得頭昏。他心想好在平時不會發生這種情況,要是都這麼冒失,全組織明年就得滾蛋回家!
可梅青為什麼會出現在B國的地下酒吧裡?他不應該留在國內麼?
正思索,二人隔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梁丘言以為是哪個服務生沒禮貌,就沒太在意。卻感覺俞梓抱住他的兩條胳膊開始微微顫抖,臉色也變得古怪,這才察覺到有些異樣,趕忙回過頭去。
只見一個高大身影立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們。梅青那雙凌厲的眸子在兩人之間掃了掃,最終定格在俞梓身上,盯得對方又是一個哆嗦。
他很快收回目光,皺眉道:
“......你們,很吵。”
這場會議的氣氛極其沉悶。
梁丘言面無表情,俞梓噤若寒蟬,其餘旁聽的成員則數次暴起,和維持秩序的安保鬧得不可開交。
但好訊息是,和氏竟然真的同意讓組織解凍梁丘言的銀行賬戶,而梅青也根本沒有提及俞梓在B國的瑣事,反而刻意避開。這對於梁丘言來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散會後還兀自考慮了許久。
俞梓卻一向秉承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精神,認為老天開眼,執意要帶梁丘言去街上散心。
然而這兩位剛走出前哨站臺沒多久,身後就響起一道聲音:
“言哥。”
這話讓梁丘言也結結實實哆嗦了一下。他趕忙回身,對快步走過來的梅青道:
“頭兒,這我可擔不起。你還是喊我名字好了。”
“你是前輩,有何不可。”梅青仍然保持著冰冷的吐字方式,有時候梁丘言真會懷疑他是人工智慧派來的臥底。他看了梁丘言一眼,繼續道:
“你們去哪?”
聽到這個“們”字,梁丘言猛然發現右手邊的俞梓早就退開好幾步遠了,悶著頭一言不發,眉頭擰得簡直能左右調換位置。
“市中心,”梁丘言無奈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把俞梓攬過來:“你要去麼?”
“大哥......”俞梓心裡犯怵,壓根連梅青的鞋尖都不敢看,一個勁地別過臉,嘟囔著:“你問他幹嘛?”
“嗯。”梅青道。
一個字,擲地有聲。
俞梓立刻黑著臉爆了粗口:“我cao......”
“小俞,”梅青微微揚唇:“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
我管你去哪?!你有沒有考慮過這麼做是在損害他人自由?!俞梓原本黑著的臉又白了一截,想罵,但又害怕對方做出什麼殺人滅口的事情,只好憋回肚子裡,抬頭回他一個假笑。
梁丘言的心情就更好不到哪裡去。上司和兄弟有過節,他被夾在中間反而無法顯示任何調劑作用......憋屈透頂。
不過,解救他的小天使很快就降臨了。
繞過街角的時候,易解正巧提著一小盆蛇目菊迎面走過來。看見梁丘言,他忙摘下墨鏡跑到面前,展顏笑道:
“言哥!你怎麼在這裡啊?這兩位是誰?”
梁丘言聞見令人舒心的忍冬花香,簡直如蒙大赦,抬腳便撤到易解身邊,耐心向他介紹起了二人。
俞梓在一旁,將易解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心想自己以前從沒見過這樣優質的Omega,也不知道這是哪家培養出的芝蘭玉樹,越看越覺得驚為天人。大哥可真有福氣。
“你們好,”易解問候道:“這回多虧言哥幫忙,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個,嫂......”俞梓剛要脫口而出,想起自己家大哥鐵硬的拳頭,又趕忙改口笑道:“小易啊,沒事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
“謝謝。”易解溫聲點頭。
梅青始終一言不發。
他第一眼見到易解時微怔,仔細思索片刻後,想起什麼似地眯起了雙眼,皺眉看著他道:
“易......你是......”
“怎麼了,梅大哥?”易解也與他對視,神情友好。
梅青又悄然側目看了看梁丘言,接觸到對方疑惑的目光之後,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在俞梓看來相當可怕,驚悚程度不亞於木乃伊當眾起屍,他下意識向旁邊挪了幾步。
“怎麼了?”他和梁丘言異口同聲。
“咳,沒什麼,”梅青迅速收起笑容,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只是拍了拍梁丘言後背,然後拉著俞梓快步離開,輕描淡寫地向剩下二人甩了一句:
“恭喜。”
第7章 蛇目菊
經過中途這個小插曲,情況就變成了梅青繼續拎著俞梓壓馬路,易解則跟隨梁丘言回了東區的公寓。
然而梁丘言剛一踏進小區,手機就被俞梓的電話打爆了。
梁丘言原本很喜歡自己新換的手機鈴聲,結果在上樓的短短兩分鐘內,他被迫聽了幾十遍開頭的單音,右腿外側過電似的一陣陣發麻,現在煩得恨不得連下輩子都聽不到這首曲子。
這混小子,不知道我現在不方便接嗎!梁丘言暗中翻了個白眼。
“言哥,”易解換上拖鞋,將花盆放在陽臺上,回身道:“要不,你接一下電話吧?對方好像很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