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選上了讓你當秘書長,怎麼樣。” 張晨暉幾乎架著他的手臂繞在肩膊上,另一隻手半摟著他纖長的腰,壓著心猿意馬幾乎半背半抱地拖著他上樓。“空頭支票我可不要,”他半真半假地說,“剛畢業學生很難吃飯的。”凌衍之伸手去摸他身上的鑰匙,故意一隻手沿著背脊探下去作妖。張晨暉簡直要跳起來,“我手一鬆你要掉下去了啊!”凌衍之笑嘻嘻地招他:“那也不一定,有情飲水飽嘛。” 他們打鬧著看上去像一對正常不過的小情侶,才搬到新家那樣鬧鬧騰騰地的快活,心照不宣地演一齣戲。凌衍之將裡頭田園風格的窗簾揭下來,把茶桌矮几搬開,將沙發推到窗臺下頭;前面用花架和木板搭了個簡易的長條桌。前幾天他回了一趟家——反正樊澍也不在——拿些換洗衣服的時候,忍不住從書架上拿了點書帶過來。家裡有三個大的嵌入式書架,全是滿當當的書,張晨暉第一次看見就忍不住驚歎出聲:“好多書啊——是你的還是……他的?”凌衍之聳聳肩。 “都是我的。他不看書,”說完一頓,又覺得自己不能那麼確定了,“至少在家裡不看。” 他略過最趁手那一排翻舊的,從底下取出一排,裡頭還有一排。厚厚的文獻底下,有一個堆滿灰塵的資料夾,裡頭是他曾經做過的研究課題。他把它拿出來,和一堆書籍夾在一起,搬進一個收納箱裡——這箱子陪了他很久,當初他不得不從研究所離開時,也只有這一個箱子陪著他。 現在,他把書拿出來,擦乾淨,擺在他用花架和木板搭成的簡易辦公桌上面,把兩手放在桌板上,開啟他的眼鏡盒,把眼鏡架上鼻樑。雙眼的度數都不是很深,平常不太喜歡戴眼鏡,因為鼻樑挺且窄,鏡架總是很磨那兒的面板,他面板又有些敏感,戴久了就生出一塊紅斑來不大好看。眼鏡又容易遮住他那雙桃花春水似的霧濛濛的眼,因此上學那會兒被人踩碎了好幾副;便漸漸不戴了。 張晨暉又跑了一趟樓下,匆匆替他把剩下兩箱書給搬上來,看了看他這模樣愣了愣,說了一句:“你好適合坐辦公桌啊。怎麼說來著?就是學者那一型的。” 他笑了笑,“我是學者啊。至少曾經是吧。” “哇!真的啊,你研究什麼的?” “生殖免疫那一類的。” “熱門的專業啊,擠破頭了那種。國家直接扶植的科研專案——”他腳下絆了一跤,廉價的地板紙翹起中間一截,腳的前半截蹚了進去,又被懷中的紙箱擋著看不見前面,一下子重心不穩,箱子砰地向後一歪,把他壓倒了下去,書散落了一地;張晨暉急忙去撿那些書,突然啊了一聲,從裡頭檢出一個灰撲撲的證書本子——他剛把證書翻過來要看內容,一隻手劈手搶過,凌衍之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跟前,把證書拿過去墊了他花架底下的桌角。 “那上面寫著……你是生殖醫學博士……?” “嗯。” “不是‘嗯’吧!!!”張晨暉跳起來,“……你為什麼會是OMEGA?!這不合理啊??優秀的社會人才評分都會——” “我被吊銷了執照,也被撤銷了博士資格。”凌衍之淡淡地說,“都是過去的事了。好了,我們的工作室可以開張了嗎?” 張晨暉還沉浸在震撼和打擊當中,木訥訥地點了點頭,拿出他的手機備忘錄,說道:“對了,有個老闆…………說很有興趣,想要跟你面談。” 泰和工業是個怎樣的公司,顯然張晨暉沒有什麼概念,也的確相當低調。凌衍之卻是聽說過的,是一家極大的醫療工業器械的生產方,當然也相當有背景資質。這樣的金主怎麼會找上門來找他,不過想了想覺得恐怕是金鱗子介紹過來的,各方面都對得上,就沒有多想。泰和工業的董事長易華藏一看就是成功商人的模板,腦門油光發亮,頭髮稀疏,見面和凌衍之聊了聊,客氣得很,也顯得很有誠意。打了會兒片兒湯話,凌衍之試探問他為什麼會選擇他?易先生搖了搖頭嘆了一聲說:“我的夫人……我們感情很好,他後來因為產後抑鬱……走了。他一直精神都不太好,在世的時候一直都很受折磨。我現在常常想起他,就想要為OMEGA做點什麼,那天也是正好,金院士向我介紹了你……” 他們向外走去,易華藏提議想要和他在門口拍一張照,當他們在門口站定時,記者不知道從哪裡就湧了出來,扛著攝像機大包小包堵了個水洩不通,現場直播的記者直接上來就問,易華藏非常自然地宣佈了支援和合作的意向,輕攬過凌衍之的肩膀,貼著他耳廓說:“這下對不住了,我們先回樓裡,我讓人從車庫開車送你出去。”凌衍之明白他在試探自己的底線,這種交易的背後總有些不單純的部分。他沒有推開那隻手,但也沒有被他攬著轉身離開包圍,反而上前一步,接受記者的採訪。“是的,我瞭解其中的困難……但正因為我理解,所以才更有可能切身處地的來作為二者之間的橋樑……我們需要有一個溝通的渠道,是的……非常榮幸能夠跟易先生在這方面有一個很正向的交流,他是很能理解、是很有同理心和共情能力的人,從他管理企業的風格上也可以看出來……” 易華藏不是不知趣的人,被這樣碰一個軟釘子倒也沒有再不顧顏面地倒貼,過了一會兒,他的保鏢和司機都來了,擠著人群屏出一條路來,把凌衍之送上車。“招待不周,”他飽含歉意地替凌衍之開啟車門,用手擋著車頂,“下一次,我來攢個局,也有很多生意場上的人很關心這一塊,很想要有一個渠道來讓我們彼此之間增進了解,那時候還請凌先生賞臉來給我們上上課。” 凌衍之擺出營業的笑臉來,自然是不能拒絕的。但是對方很豪爽地直接給了個人捐款,“不代表企業,只代表我自己,”易華藏說,將支票塞進凌衍之的上衣口袋裡,手指若有若無地拂過胸口立起的一點。凌衍之無動於衷地看著他,伸出一隻手來握住剛才那隻揩油的手:“謝謝。” 易華藏看上去很滿意。而凌衍之卻想,如果他的目的只是這個的話倒沒什麼可擔心的,這樣的老闆只不過吃個新鮮勁。他嘆了口氣,正準備坐進車裡,突然有一隻手從旁邊陡地伸來,一把抓過易華藏的領子將他往旁邊猛地搡開。易華藏毫無防備地向後踉蹌幾步,被保安七手八腳地扶住,各個都震驚不已,想不出在這麼嚴密的安保下是誰能做出這樣的事;那個人穿著藍白條的病服,上身罩了一件不知從哪兒撿來的外衣,像個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流浪漢,拖著一條腿,手護著腹部,好像是受了什麼傷或者還在病中。若是平常,這一下勁就能推得他摔一個跟斗;但他眼下渾身使不上勁,好像手臂裡頭裝得都是棉花,而自己是個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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