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付戰寒進來的時候說:“你不用管我,照樣講你的課就行。”
然並卵,看著那一群矮小的小學生後面,驟然多個了1米88的身影,她要怎麼忽略才好?!
更別說,總裁大人那雙澄澈深邃的眸子,一直一霎不霎的盯著她了!
嗚嗚……臣妾做不到啊!!
裴飛煙硬起頭皮,重新開啟投影儀,執著教鞭:“好,我們繼續看這個生字……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日’字,但是寫的時候必須注意,一定要在田字格的中央,而且橫要平,豎要直……”
她竭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講課上面,不去理會身上那種冰寒浸骨的感覺……
那是付戰寒的目光。
他一直在看著她,好像要把她全部看透。
頭又開始疼了,腦海裡不受控制地出現某些影子,模模糊糊地,抓不住摸不著……裴飛煙努力遏制著那種痛感,要把生字講得更加深1入淺出一些……
可是,頭疼得越來越劇烈,那些腦海裡的影像也出現得越來越頻繁,好像還夾著什麼人在耳邊呼喊。裴飛煙額頭冒出虛汗,以為自己緊張了,停下來,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坐在第一排的小不點關切地問:“老師,您不舒服嗎?”
“沒有……”
大老闆坐在最後呢,裴飛煙怎麼敢中途停下!
在戰神集團工作這一個月寒假拿到的錢,可是頂她在澤縣中心小學一年的工資啊!
她硬撐著,又講了幾句,可是那頻繁的頭痛實在難以忍受,她身子前後搖晃了幾下,天旋地轉,最後眼前一黑,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
是誰?
眼前一道白影晃來晃去,還有兩個身影你來我往的,在打架!
“不要——不要打了——”女孩子絕望的哭叫久久盤旋著,聲音很淒厲,叫得她耳膜疼。
但是那兩個鬥意正濃的人似乎完全聽不見女孩的叫聲,反而越發的拳腳如風,打得更加厲害了!
拳頭擊中筋肉的沉悶聲,好像打中沙包,砰砰作響。
“不要打了,求求你們住手啊!”
忽然之間,噗嗤聲輕響。
朵朵血花在半空中綻開,把天空染得血紅……
……
“啊!!!”裴飛煙霍地坐起,滿背脊都是冷汗!!
旁邊傳來冷冰冰的聲音:“你醒了。”
帶著噩夢中的驚慌,她瑟瑟發抖地轉臉,看到一個醫生站在她旁邊,剛才就是他在說話。
消毒水的味道飄進鼻子裡,透著真實感。安全起見,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很疼,她從夢裡醒過來了。
“我……我做噩夢了。”她喃喃地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醫生說:“醫務室。我是曾醫生。”
裴飛煙說:“曾醫生,您好。”
她想起自己還在上課的事,又問:“我怎麼到這兒來了。”
曾醫生很奇怪地看她半晌,才說:“你不記得了?你上課到一半突然暈倒,是總裁大人親自帶你下來的!”
說起來剛才的轟動場面還歷歷在目……
這個寒假臨時工竟然在總裁面前突然暈倒,當時付戰寒臉色就變得鐵青,他指揮著付九爺親自揹著裴飛煙下來。
那可是付先生身邊左膀右臂的九爺誒!竟然讓他紆尊降貴的背這個女孩!
待遇可真夠非同凡響的!
當時有人懷疑裴飛煙好像那個被炒掉的林甜甜一樣,裝可憐搏出位想要引起付先生注意,不過在曾醫生給她診斷的時候,大家才知道她是真的病了。畫風也就轉變為歌頌付先生體貼員工去了。
知道事情始末,裴飛煙臊眉耷眼地揉著腦袋,“給大家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誰沒個七災八難的呢。”曾醫生見她已經沒大礙了,和善地說,“你這個頭疼是不是已經很長時間了?頭疼牽涉的問題可大可小,我建議你還是找個時間到醫院去做個全面檢查吧。”
裴飛煙謝了曾醫生,這時岑世隱急吼吼的趕過來了,“佳佳,佳佳你沒事吧!”
便宜老爹急赤白臉的,身上技術部的藍袍子都還沒來得及脫,三步並作兩步飛撲到“女兒”的病床前。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曾醫生笑道:“岑工,你別一驚一乍的,把小姑娘嚇壞了怎麼辦?她已經沒有大礙了,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寫個病假條,你等會兒就提前下班吧!”
岑世隱千恩萬謝的,曾醫生又叮囑了兩句,重複強調一次要去醫院詳細檢查的事,就去忙別的了。
……
“他們走了嗎?”
徐天陽說:“走了。”
付戰寒點了點頭。
徐天陽忍不住,問:“總裁,你看起來真的很關心岑佳依。”
剛才岑佳依暈倒,付戰寒那失常的舉動,真的有點兒把他們嚇壞了。
已經一年了,整整一年,沒有見過情緒那麼劇烈的付戰寒……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查過所有岑佳依的資料,沒有發現絲毫破綻。她一定就是岑世隱的女兒無疑,不可能是太太……
就算明知道這是另外一個人,付戰寒也如此失態,只因為那張和裴飛煙一模一樣的臉……
付戰寒說:“你們有沒有再確認一次資料,查清楚了?”
“真的已經查清楚,她就是岑佳依,從小到大都是。不會有錯。”
付戰寒又不說話了。
徐天陽在旁邊等著,心情忐忑。
“徐天陽,和我出去一趟。”
徐天陽嚇一跳,立刻猜到總裁要去哪裡,他脫口而出:“總裁,人家這會兒還沒到家呢,你現在就去,會不會太唐突了?”
看來總裁大人真的著了魔,完全被那個岑佳依迷住了!
這兩天貌似也沒幹什麼事,全都圍著那丫頭轉!
付戰寒想了一想,認為徐天陽說得有道理,就說:“那你安排個會議。我佈置好工作再去。”
結果,付戰寒開了個“打針會”,就出來了——所謂“打針會”,就是打個屁股針那麼一點兒時間的會議。所有議程三言兩語說完,沒有開頭、沒有過渡、立馬原地解散。
散了會,付戰寒對徐天陽說:“現在他們該到家了吧?我可以過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