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偉,直至他離開,殿內的威壓才消失。
穆溫煙在腳踏上跺了幾腳,彷彿煞氣騰騰,憤憤然的兇了一句,“混蛋!你這個混蛋!別讓我再看見你!下回……下回打斷你的腿!”
鎮國公府的下人若是不聽話,她就這般嚇唬他們。
打不過蕭昱謹,穆溫煙就在嘴巴上過過癮。
剛邁出寢殿的蕭昱謹步子稍頓,他側過身看了一眼寢殿,神色不明,這才大步離開。
站在殿外的立侍一個個雙腿發軟,差點當場癱下去。
皇后娘娘再這樣鬧下去,他們離死大概不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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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宮,皇太后坐在上首品茗,她一身雍容華貴的勾勒寶相花紋服,神情淡然的瞥了一眼焦躁不安的淑妃,沉聲道:“行了!你眼下著急也是徒勞,皇上剛從未央宮出來,太醫那邊也篤定皇后是失智了,你還怕什麼?”
淑妃是皇太后嫡親的侄女,入宮比穆溫煙早,但位份卻是不及穆溫煙,這讓一慣心高氣傲的京城第一美人如何能忍?
“姑母!倘若穆溫煙那個賤人清醒過來,把那件事告之皇上,又該如何是好?!”
皇太后到底是經歷過宮斗的人,語氣四平八穩,“既然傻了,那就讓她一直傻下去!何況在這深宮之中,精明人都活不長久,何況是傻子!明日讓傅家大公子入宮!”
提及傅恆澤,淑妃眼前一亮,彷彿看見了對付穆溫煙的利刃,“還是姑母英明!”
穆溫煙無論是容貌、才情、家世、位份,都要略勝她一籌。就連心機也在她之上。
此前,穆溫煙太精明瞭,見招拆招,她拿穆溫煙毫無辦法,如今穆溫煙失了心智,她倒要看看,妖后還能傲慢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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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穆溫煙抱著秋香色大軟枕,忽閃著一雙水眸,一時半會沒法接受現實。
她攤上大事了!
她倚著美人靠,稚嫩的問,“嬤嬤,你是說皇帝老兒死了,昨天那個壞人是新任皇帝?”
皇帝到底是什麼身份,穆溫煙腦子裡還是很清楚的。
皇帝是可以隨便砍人腦袋的人物。
穆溫煙的心情糟糕透了,莊嬤嬤竟然還告訴她,她已經嫁給了皇帝,這不是重點是,重點是除卻她之外,還有很多女子也嫁給了他。
“娘娘!在宮裡頭說話,可千萬要小心啊!”
穆溫煙是鎮國公的心頭疙瘩,一慣是橫行霸道,現在說話都要小心翼翼,她簡直委屈的不行。
“嬤嬤,那我能吃栗子糖麼?”
穆溫煙幼時時常牙疼,鎮國公不捨女兒受苦,就禁了她的甜食。
“只要娘娘不亂說話,老奴就給您糖吃。”
莊嬤嬤瞧著穆溫煙懵懂的模樣,心疼的不行,但按著眼下朝中局勢,皇后娘娘即便失了智,也要堅.挺在皇后的位置上,不然鎮國公與大公子處境堪憂啊。
莊嬤嬤道:“娘娘,您可還記得去西南做客的太子殿下?他就是如今的皇上,如今已經十三年過去了。”
穆溫煙小臉擰巴,今天一大早,莊嬤嬤已經不止一次告訴她,她眼下在京城的皇宮,早就不在爹爹身邊。
莊嬤嬤還告訴她,她已經是大姑娘,所以嫁了人,還能生娃娃了。
穆溫煙眨眨眼,“是那個壞蛋嗎!”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壞訊息一個接著一個。
對太子殿下,她還是很有印象的,他去西南做客,哥哥是他的侍讀,這人整日冷著一張臉,有一回還將她抓到草叢,害她險些被毒蛇咬了。
莊嬤嬤立刻做了禁聲的手勢,“娘娘!這話可莫要再講了!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是大楚最尊貴的人,昨個兒的話,娘娘可莫要再說一個字!”
穆溫煙噘著嘴,重重“哼”了一聲,“哼!早知道,就不該讓爹爹教他武功!”
“……”莊嬤嬤連連嘆氣,那樣精明聰慧的皇后,怎麼一夜之間回到了年幼時候?!
莊嬤嬤將盛好參湯的食盒交給穆溫煙的貼身大宮女玳瑁。
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加上用了栗子糖誘.惑,才哄了穆溫煙主動去給蕭昱謹致歉。
“娘娘,一會就按著老奴所說,您去給皇上陪個不是,眼下外面謠言肆起,對國公爺和大公子不利,您可萬不能任性了。”
穆溫煙不太明白莊嬤嬤這樣害怕作甚,“爹爹那樣厲害,誰對穆家不利,爹爹殺了他就是。”
莊嬤嬤身子一抖,突然意識到,她這一大早都在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但如今毫無法子,莊嬤嬤只能走險招,唯有讓旁人以為,皇后娘娘雖然失了心智,但還是個正常人,或許還能給國公爺與大公子提供助力。
要是能懷上龍胎……
那就更好了!
莊嬤嬤瞧著穆溫煙姣好的身段和無可挑剔的臉,她也很納悶,皇后獨寵近兩年,怎麼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娘娘,一會見著皇上,定要多說好話!”
莊嬤嬤百般交代,這才領著穆溫煙走出了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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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盛裝打扮,皇后一傻,她的機會就更多了,遂一大早就在御花園“散步”,若能與皇上來個美麗的“偶遇”,那就不枉她辰時就起榻梳妝。
正假裝閒情雅緻的逛著御花園,貼身宮女若蘭道了句,“娘娘快看,那不是皇后麼?”
這一條路是去御書房的必經之路,後宮的女人們每日都會來來回回走上好幾趟,就盼著能一顧龍顏。
淑妃抬眼望去,果然就見死對頭朝這邊走來。
今日的穆溫煙,還是一身華貴的玫紅色雙繡輕羅裙,輕紗裙襬上,蜀繡芙蓉花瓣纓絡拖曳於地,單是遠遠看去,整個御花園的春色與她相比,也暗淡了幾分。
只不過,那往日裡一慣端莊舒雅的皇后,今日行走的姿勢倒是少了拘謹,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妖嬈。就連無意間的一個眨眼小動作,也流露出別樣嫵媚。
彷彿生來妖豔。
“這個妖精!她不是傻了麼?還出來做什麼?”淑妃恨的咬牙切齒。
若蘭壓低了聲音,“娘娘,那咱們要過去請安麼?”
淑妃痛恨穆溫煙處處壓她一頭,更是痛恨穆溫煙這兩年來的“盛寵”,她是堂堂皇太后的侄女,大楚丞相的千金,憑什麼要低了穆溫煙一頭?!
淑妃冷哼一聲,“走!本宮倒是要看看,穆溫煙到底傻成什麼樣了!”
若蘭神色微動,但並未表露出來。
穆溫煙四處打量著御花園,嬤嬤說她在皇宮住了兩年了,可她半點不記得。
迎面走來一行人,為首的女子頭戴鯿鯤點金滾珠步搖,朝陽下,華光璀璨。
莊嬤嬤看清來人,立刻在穆溫煙身側低語,“皇后娘娘,那是淑妃。”
淑妃?
帶著一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