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過不了多久,就要打起來了。”
前世,就是顯宗元年冬天,遼人侵襲了玉陽關,大魏積弱,朝廷剋扣軍餉,玉陽關守將更是廢物,要不是他不戰而逃,讓遼人破關,長驅直入,海陵白家也沒機會打著驅趕遼人的幌子招兵買馬。
封長情詫異。
這人是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還是根據時勢推斷?
“那你說,如果要離開這裡,我們去哪裡好……至少安生一點,不捱餓不受凍。”
“入關,去海陵。”
封長情點點頭,這樣的年代,不管是遼人還是魏人,大多排斥異族,她也不想去遼地。
“那你堅持一段時間吧,據說海陵是西北最富饒的地方,到了那裡,肯定有很多有‘生氣’的東西給你。”
“是啊。”那聲音冷笑了一聲。
封長情挑了挑眉,“你似乎對海陵這個地方很不屑。”
那人不說話了。
封長情也不追問,蹲下身子,在白色的土壤裡種了一些東西。
那是幾粒玉米,她整理廚房的時候發現的,她想著黃豆沒有反應,或許是因為那一袋黃豆乾的太厲害,不好出苗,這玉米是好的,如果真種的出,她和封毅入關一路上也就不愁了。
*
入了秋,天氣越來越冷,要不是蹲在爐灶前給封毅拉著火,封長情肯定要忍不住跺腳取暖了。
“我們要在這裡呆多久?”看著打鐵的男人,封長情忽然問道。
封毅動作停了一下。
封長情道:“打仗了,你知道的,上次在集市上,我聽別人說起,有的地方為了糧食把鄰居都殺了,這裡不能待了。”
“我知道。”封毅重重的在鐵片上敲了一下,“等再過兩天就走。”
原主的記憶裡,他們大概是七八年前到這邊來的,父女兩人相依為命,村子裡這幾年也來了走了不少逃難的人,可封毅十年如一日,不管生存環境多惡劣,都沒有過離開的念頭。
封長情原本以為要費些口舌,卻沒想到這麼容易他就答應了。
“那我準備一下。”封長情說罷回了屋。
如果馬上要離開,還真需要準備一下,畢竟現在有空間了不是,好多東西都可以放進去的。
她心裡計劃著,把能帶走的要緊東西準備妥當,就等著晚上開啟空間挨個放進去。
可想到這個,她又難免有點可惜,別人的空間都可以解鎖各種技能,她的空間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儲物間。
在說過兩天就走之後的第二天晚上,封毅告訴封長情,睡一覺,一早就出發,離開這個鬼地方。
於是封長情晚上又收拾了一遍。
這兩天裡,她已經把衣服,食物都放進了空間裡,為了防止沿路被封毅發現不好解釋,留了一部分東西在外面到時候二人帶走,但既然有空間了,好多不可能帶走的東西也可以帶走,比如水。
這裡可是戈壁,如果離開之後沒了水,寸步難行,於是晚上她將一隻裝滿水的大水缸放了進去,還放了一些盆,粗瓷碗,要不是怕嚇到封毅,她還想把臥室的櫃子還有爐灶邊上的廢鐵都放進去。
這一晚,她睡得倒穩。
第二天天一亮,爺倆吃了早飯,將收拾好的東西背的背掛的掛,剛要出發,卻聽到村口忽然傳來慘叫。
“快跑!”
“救命啊,救命——”
“別殺我!”
封長情面色一沉,難道是亂軍打過來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肩上一輕,身上的東西被接過,身子也被按著塞到了乾柴堆的後面。
封長情起身想說點什麼,哐哐兩下,幾捆乾柴落下,砸的她頭暈眼花。
封長情只隱約聽到一聲“別出聲”,等回神透過乾柴縫隙往外看的時候,封毅已經不見人影。
第7章 流寇
封長情只隱約聽到一聲“別出聲”,等回神透過乾柴縫隙往外看的時候,封毅已經不見人影。
她知道,封毅應該是去打探情況了,他原來是做護院的,身手和戒備心都比普通的村民好上太多,但如果真的是亂軍,只怕再多的戒備心和身手都是沒用的。
外面,隱約又傳來不少慘叫聲。
她渾身發冷,明明沒有親眼看到,卻感覺危險圍繞周身,僵在乾柴堆裡無法反應。
不不不,她不能在這!
腦中一個激靈,她推開那些乾柴站起身來。
封毅是她這個身體的父親,她不能縮在這乾柴裡,何況,如果真的是亂軍,她縮在這裡根本沒用。
她一路小跑著出了院子。
封毅因為家中有爐灶打鐵,其餘人又是做木活,怕有火患,所以其餘家住的離他們都有一小段距離。
遠遠地,封長情就看到十幾個人把封毅圍成一圈,有兩個人在裡面和封毅纏鬥,封毅的臉上,身上,有多處掛彩,都是皮肉傷,顯然這些人是逗著他玩。
這些人的裝扮,看著也不是亂軍,倒像是山賊草寇!
一個頭領模樣的刀疤臉漢子道:“要不是看你有兩下子,早一刀解決了,拉你入夥是看得起你,你自己倒是把自己當根蔥了是不是?要不要幹,一句話,不幹老子也懶得跟你浪費力氣!”
“大哥,這人不識抬舉,一刀結果了算了。”
封毅視線冰冷,戒備的看著這些人,卻猛然發現,封長情就躲在不遠處的枯樹幹後面,她的身後,幾個匪寇提著刀正在慢慢靠近,她卻絲毫沒發現。
“小情,快跑——”封毅面色大變,高聲喊道。
但已經太晚了,封長情才跑出兩步,就被人拎小雞一樣的抓到了,她力氣極大,左右手一揮,反倒把兩個抓她的男人打出了兩米多遠。
其他幾個人愣了一下,提著刀把封長情也圍了起來。
“你這小妞力氣倒是不小。”刀疤臉滿臉興味,看了封毅一眼,“你女兒?”
那刀疤臉道:“你考慮好了沒有,要麼入夥,要麼……我手下這些兄弟可會把你閨女拆的連骨頭都不剩。”
那邊,七八個圍著封長情的人提著刀像是逗玩具一樣的逗她。
她有成年人的心性,只消一眼,就看出他們那赤裸裸的目光背後,令人作嘔的齷齪思想,縱然她力大無窮,卻沒有受過系統的教導,更敵不過這些明晃晃的大刀。
那些人似乎也是故意的,刀刀劃在她衣衫上,秋衣尚且單薄,衣衫裂開,露出的麥色肌膚讓那些人眼睛也發出了狼一樣慎人的詭光。
周圍,還有燒殺之聲,村民的慘叫聲,女人淒厲的喊聲,小孩的哭聲不絕於耳。
封長情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時刻,絕望又無能為力,她過往所學所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她強迫自己要鎮定。
她分神看去,封毅滿臉焦急,想要掙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