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視線,卻再無一開始的溫和,而是滿滿的複雜。
她暗忖,難道是看錯了不成?
她默了默,忽然抬手擋住他的眼睛,不過瞬間,又嗖一聲將手收回。
是真的。
這兩個人,竟然長了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就是那雙眼,也有三分相似。
只是裡面人的眼神陰翳詭譎,外面這個卻清澈的像是一眼就看的到底的流泉。
他們都愛笑。
裡面的冷笑,嘲笑,外面的,則是又暖又幹淨純粹的笑。
她一直覺得阿靜有幾分眼熟,卻又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如今才明白,並非從未見過,而是兩人裝扮,氣場,性格,眼神天差地別,如果不是剛才不小心擋住了眼,竟完全不會以為是同一個人。
阿靜的手又在封長情的面前晃了晃,“怎……怎……麼……”
他吐字困難,想問封長情怎麼了,用盡全身力氣,卻只能發出兩個單音來。
“你姓什麼?”她想起當初裡面的人曾要她打聽常州唐家的訊息,這麼像,必定是有什麼親屬關係才是。
阿靜張著嘴,似乎用力想要發聲,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封長情柳眉微凝。
阿靜委屈的捏住她的衣袖,輕輕的拉著,表情帶著幾分討好,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封長情回過神,“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我帶你去吃東西。”
阿靜趕緊點頭,拉著封長情的衣袖往外走去。
封長情瞧著他高瘦的背影,想起初遇他的那日,裡面那人焦急的呼喚。
到底怎麼回事,問裡面的人應該更容易才是。
晚上,夜深人靜,封長情進了空間。
自從賭馬結束,她只進來過兩次,都因為這個人的臭臉轉身就走。
第62章 她耳朵生病了吧!
自從賭馬結束,她只進來過兩次,都因為這個人的臭臉轉身就走。
裡面的棗兒早已紅透,她暗中摘了放到了原來的小院子裡,又將鍾槐請去,讓他將棗兒拿到藥鋪裡去賣。
如果說鍾槐原本還對她那些棗兒的來歷有懷疑,也在賭馬結束消失的一乾二淨,但藥鋪賣不了那麼多,便賣了一些給糕餅店製作棗糕。
如今,樹上又結了不少棗兒。
封長情的視線穿過棗樹,精準的落到了第三課棗樹半彎的枝芽上,他如往常一般躺在那,卻不像往常一樣閉著眼。
他那雙深邃中帶著幾分陰翳的眼,正看著封長情,唇角緊抿下垂,視線冰涼。
“他是誰,你又是誰?”封長情沒有寒暄的心情,開門見山。
“果然是翻了身了,口氣都硬氣不少。”唐進從樹上坐起,著了銀色錦衣的胳膊輕輕搭在膝蓋上,“你既然決定過河拆橋,又進來找我做甚?”
封長情挑眉:“什麼過河拆橋?如果我記得不錯,我們的協議是你幫我賭馬,我分你銀兩吧。”
“沒有我,你買不到抱月和追風。”
“是,但真正贏了所有的是抱月,不是你。”換言之,他的功勞實在太小。
唐進眯起眼,對抱月那匹白馬越發厭憎。
那匹馬前世是白瑾年坐騎也就罷了,前幾天差點踢傷了他的原身,現在好了,連他的功勞都給搶了去,不過很快,他就忍了這口氣。
這段時間下來,他發現封長情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他現在有求於她,可不能再將她惹**走,到時她再一段時間不進來,自己要怎麼想辦法出去?
“封長情。”他跳下樹,朝她踱步過來,“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溝通一下了。”
周身感覺到了冷嗖嗖的涼風,這是他心情不美麗了。
封長情後退一步,“不必靠的太近,現在這個距離也能溝通。”
她覺得今晚的唐進有點不對,他還是脾氣暴躁易怒,眼神陰沉,但看著她的視線,總帶著幾分……企圖?
總之不是好現象。
這不像他,反倒讓封長情心中升起一絲戒備。
唐進冷哧:“這麼怕我?”他也不繼續向前,坐到桌邊沏了一杯棗茶,白玉一樣秀雅乾淨的手握著茶杯,輕輕的搖晃著,“你打算怎麼做?”
他問的有些沒頭腦。
封長情卻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看你也不像是不認識他的樣子,應該知道他家住何處吧?”
“怎麼?”唐進挑眉。
封長情道:“自然是要將他送回家去。”
唐進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個死腦筋的女人……要是把他的原身送回家去,他怎麼合二為一。
何況,他家在常州,離這裡千里之遙,他就是告訴她,她難道會為了個不熟悉的人跋山涉水?
現在的封長情會不會那樣他不知道,但他前世認識的封長情絕不可能做那種蠢事。
他更不想隨意胡扯讓她浪費時間,現在重點是要想辦法合二為一。
所以,唐進抿了一口棗茶,噹一聲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封長情,淡淡道:“他在雲城沒有家人,你送不走的。”
“這麼說,你們認識?”
唐進深沉的眼眸一黯。
他也算是過盡千帆,心思隱而不露,封長情卻如此敏銳,從他的反應,口氣,語句之中,總能捕捉到關鍵訊息。
他不回答也不否認,視線淡漠的看著封長情,實則眼眸深處的探究越發深濃。
封長情忽然問道:“他姓唐。”這話,雖是肯定的口氣,但其實不過試探。
唐進聞言,紋絲未動。
可封長情還是注意到了他眼底深處一絲漣漪波動。
看來,她是猜對了。
“你讓我在群英會上探問的,就是他?”
封長情神色沉沉的看著唐進,她自穿越,這個人就在空間裡,她感覺得到他很焦急,很迫切,需要很多的靈氣就是為了成型,如今成了型又每日在這裡虛耗靈氣窺探外面的一切,卻不離開,當真矛盾的緊。
前些時日她想著,自己既然能將抱月追風放進去取出來,移動一個活人應該也是可以的,便暗中試了試,卻沒想到,她辦不到,裡面的人紋絲不動。
那麼,他是想離開,卻無法離開嗎?
她心中戒備不減,暗暗猜測他讓自己探問唐家人的目的,她能感覺的到他的心情,卻無法感受任何生命氣息,再結合他和阿靜一樣的面容,她甚至大膽假設,他是否是她穿越時候機緣巧合的產物,是來自異世,找上阿靜,是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想要一個身份去做一些事情,或者……想要一個身體。
那莫測又露骨的目光,讓唐進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他緩緩的皺眉,用冰力十足的目光回視。
兩人的視線交匯,試探,廝殺。
最後,封長情垂眸,別開臉,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世上哪有那麼多奇幻的事情,轉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