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相互道了別,這時,一輛馬車飛奔而過,那婦人躲閃不及,封毅趕緊拉了一把,那婦人就跌到了封毅懷裡去了。
這一跌,臉露出來了。
那婦人二十七八歲,眉眼很秀氣,就是妝有點濃豔,卻不會讓人厭煩。
婦人紅著臉道了謝,兩人這才分了手。
“怪不得……”封長情唇角彎彎,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莫怪封毅最近這一段時間魂不守舍,原來是有情況啊!
封毅三十五歲,正值壯年,要是再討一門妻子回來,封長情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倒是鍾槐,神色古怪的看向封長情,“怪不得什麼?”
封長情笑道,“老樹開花咯,鍾叔看不出?”
鍾槐張了張嘴,直接給愣住了。
老樹開花?!
那是在找官媒好不好!
……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桌上吃飯,封毅有些不自在。
一來他不知道怎麼和女兒提說親的事情,二來女兒和鍾槐兄弟看他的視線很複雜很複雜,複雜的有點詭異。
尤其是封長情,要笑不笑的表情讓封毅懷疑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在孩子面前丟人了。
封毅不知道第幾次整理了衣衫,一頓飯沒吃幾口。
桌上其他人也不說話,只有小蝶一直拉著封長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飯後,封長情惦記著回去練武,沒太逗留就走了。
鍾槐卻挪到了封毅跟前坐下。
“封大哥。”
“嗯?”封毅回頭,“你們今兒到底怎麼了?我哪裡不對?”對封長情,封毅問不出,但對鍾槐這個自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老友他沒什麼不好問的。
鍾槐抿唇,“下午我們看到你了。”
“什麼?!”封毅微驚,那閨女不就知道官媒的事情了嗎?可她既然知道了,為什麼是剛才那個表情?那是樂意還是……
“小情沒看出來那是官媒呢。”鍾槐適時開口,也打斷了封毅的胡思亂想,然後慢慢補充,“她說你老樹開花了,還挺高興。”
老樹——
封毅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什麼跟什麼?
“胡說!”封毅下意識的反駁,卻見鍾槐神色也帶著幾分難言的曖昧,頓時臉色就更尷尬,“那是她要被馬車撞了我扶了一把而已,媒婆!那是個媒婆!”
封毅強調。
到底也是三十幾歲血氣方剛的男人,被老友那視線一調侃就有些不自在了。
“好好好。”鍾槐輕笑,知道他是老實人,逗不得,很快又認真道:“還沒想好怎麼跟小情說?”
“……嗯。”封毅沉沉點了點頭。
鍾槐也是無語,“直接說不就是了,這有什麼難開口的?”
“不然你幫我說?”封毅看了一眼鍾槐。
鍾槐:……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哪個閨女嫁人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是封毅還是鍾槐,心底深處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他們說了能算的,還是要看小情的意思。
沉默半晌之後,封毅提議:“不如先給小蝶說親,到時順帶提一提,小情聰明,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鍾槐皺眉:“不行,小蝶這丫頭,我還不想這麼早把她嫁了,想讓她多陪我兩年。”
封毅:“先定了親事,收收心,過幾年再出嫁也是一樣啊,何況未必有那合適的。”
這恰巧就是原來鍾槐說給封毅的話。
鍾槐一時無語,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最後,兩個臭皮匠沒了辦法,還是決定先跟女兒說一聲,再把官媒請來,免得到時候局面不好收拾。
……
封長情回了自己的院子,先盯著阿靜睡了,這才找了一根樹枝,將最近學到的東西都練習了一遍。
她想讓身體變得更輕盈,早些時候就找了廢舊的鐵板,每天晚飯結束綁在自己腳上練習跑步,現在已經初見成效,上樹爬牆都是抬腳撐一下就能辦的,這個身體的韌性和力氣簡直讓她愛不釋手。
練了兩個時辰,又到了子時。
這個時辰,以前都是在空間裡的。
可唐進說了,叫她別煩他。
封長情冷哼,他不想看到她,以為她就想看到他嗎?
她倒頭就睡,一夜好眠。
第二日。
早飯桌上,封毅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封長情以為他要說昨日那女子,心中好笑,也不著急,就靜靜等著。
鍾槐也心情複雜,看看封長情又看看小蝶,他忽然覺得他們這個找官媒的主意不那麼靠譜,正要拉住封毅讓他別說了。
那邊在心底醞釀了一晚上又一早上的封毅卻忍不住了,直接就道:“我今日找了個人過來相看,你們……你們都別出門。”
鍾槐:……
鍾小蝶瞠目結舌,相看?
封長情倒沒想到他這麼直接,莞爾,“既然父親都看好了,必定也不會差到哪去。”
封長情暗想自己父親手腳還挺快,這才幾天就要相看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是做什麼營生的,人品怎麼樣,以後能不能跟封毅一起好好過日子。
這麼一想,她皺皺眉,“不過還是要看看的。”
封毅愣了半晌,“我是說……我找了個官媒……給你和小蝶相看。”
封長情吃了一驚。
什麼鬼?
鍾小蝶則是唰一下站起身來,結結巴巴的道:“爹,這……怎麼這麼忽然……”
她知道她這個年歲的女孩子多的都嫁人了,但是爹爹說過,要多留她幾年的啊。
鍾槐硬著頭皮,“你們年級都不小了,也到了相看的歲數。”
“對。”封毅重重點頭,他看著封長情,慎重開口,“昨兒那婦人是媒婆,不是什麼老樹開花。”
封長情被封毅這一本正經的解釋給逗樂了。
她控制不住臉上的笑,輕咳了好幾聲,才道:“這個,相看就不必了,我這幾年沒有成親的打算。”
她說的直白,鍾小蝶立即附和,“我也是,我也是!”她還沒玩夠。
封長情知道父親是為他好,便安慰道:“等我想成親的時候,一定告訴父親,讓父親幫我操辦。”說完淡淡補充,“但不是現在。”
她想做的事情很多,而結婚正巧不在想辦之列。
她前世就獨自一人生活,甚至不覺得結婚生子是必須要做的人生大事。
但她不能明說,只想用行動讓封毅明白她的心思。
封毅欲言又止,視線沒忍住從阿靜身上過去。
阿靜立即戒備的抓住了封長情的衣袖。
這一動作,讓封毅眸中擔憂更甚,“那不然就報官,讓官府幫阿靜找找家人。”
這是他的讓步。
他心疼女兒,不想讓這麼個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