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趙木兮也沒有強迫她同自己講話，那天兩個人無言的走到公交車站，分別上了不同的公交車。那之後，周遠揚都努力的剋制自己不再同趙木兮聯絡。

這些日子，自己的確沒有主動聯絡過趙木兮，趙木兮也幾乎沒有和自己講過話，只是晚上睡前會對她說晚安，周遠揚一開始還會回覆，後來幾天乾脆連這麼一句晚安都不肯回復了。

趙木兮來周遠揚的公司找過她一次。

“周遠揚，你有意思麼！”她見到她的第一面，就言辭激烈的開口質問道。

“沒意思，你別來找我了，真的，我不想這樣。”

“你有話直說行麼！你這樣動不動就不理別人算什麼！這是你處理問題的方式麼，你怎麼這麼幼稚！”

“好，那我們處理一下吧。”周遠揚心亂如麻，表情越發冷淡。

“恩？”她這樣平淡的語氣，反而讓趙木兮有些慌了神。

“也許我喜歡你，可是我不能喜歡你，我有和我在一起很久的女朋友，就算她結婚了，但我們沒有分手，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當初同意和你聯絡，是因為你說我們只做朋友，但是這段時間這麼多事下來，我知道你壓根不是單純要和我做朋友，我承認我有問題，我也承認是我的錯，但現在我想糾正它，所以我不想再見你了。”這番話就像是在周遠揚的腦袋裡反覆的斟酌了好久，她一直沒有機會說，一直不知道怎麼說，一直不知道要不要說，說出來是不是對的，甚至，她都不確定自己這番話到底是不是自己心底最想說的，可是那一刻，望著面前瞪大了眼睛質問著企圖尋求一份答案的趙木兮，周遠揚感到自己心裡塌陷下去，她意識到不可以再這樣了，不能這樣下去。於是這些日子以來腦子裡反覆出現的那些話終於被脫口而出，語氣不慌不忙，透著一股子涼透人心的冷靜。

“傻逼。”趙木兮感到自己彷彿被人從頭淋了一盆冷水，她心裡反反覆覆的對自己說這才不是周遠揚那個傢伙的心裡話，這一定不是她的心裡話。可是，再質問下去連自己都覺得尷尬。趙木兮心裡生出無數的反駁，無論丟出哪一句都會讓周遠揚啞口無言吧，但她一句也不想說了。她等著說完，等著周遠揚最後一句話落下，等著周遠揚好看的薄嘴唇輕輕閉上，她想笑，又笑不出，她於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周遠揚，然後留下這兩個字，扭頭就走了。

程朝過來找自己的時候，是自己和趙木兮那次對話大概一個星期之後。

“好了，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吧。”

幾杯酒下肚，程朝面對著一直一言不發的周遠揚問道。

“我……”周遠揚遲疑了一下，索性脫口說道：“我好像出軌了。”

“你說什麼呢！”程朝一驚。

“好像突然之間……覺得夠了，可以離開她了。”

“早就可以了呀，她早就離開你了。”程朝聳聳肩。

“我覺得很害怕。我那麼喜歡她，她也那麼喜歡我。怎麼突然之間就這樣了，我總想著，是因為趙木兮出現麼？”周遠揚語氣有些遲疑，這些日子她反覆思考這件事，沒有答案。

程朝笑了下，“和趙木兮沒有關係，和誰都沒有關係，她結婚一年多了吧。”

“恩，快一年半了。”

“已經很久了，周遠揚，從她跟你說她要結婚的時候，她其實已經離開你很久了，你早就該不喜歡了。”

“不是的。”周遠揚的聲調有些激動，“她一直在，她還會來看我，她說她生了孩子以後會更經常來看我的。”

“別傻了，她生了孩子，照顧小孩，等到孩子大了，你們都老了。從她選擇結婚開始你們就結束了。”

“我很害怕。”周遠揚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這種感覺，就好像我把所有的喜歡都否定了一樣。我看著她的時候越來越不能認識她了。她抱著我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到她肚子裡像是有心跳一樣，我覺得這個身體都陌生了，我很害怕。可我不應該這樣，我怎麼能害怕她呢。”

“你早該這樣。”

“我明明說過會愛她一輩子，怎麼才這麼短的時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害怕我也許都不知道怎麼喜歡一個人了，我想是不是我根本就是一個不能長久的人。”

“別傻了，不會的，遠揚，你放下她才能好好的喜歡一個人，你不喜歡她根本不是你的問題……”

“只是不喜歡也就算了，但是突然好像有的時候出現了厭煩。這種情緒也讓我很怕。”

“別怕。”

“……”

“你喜歡那個女孩麼？”

“恩？”

“趙木兮，你喜歡她麼？”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實在不明白你這腦袋裡都裝著什麼呢。”

“她來找過我一次。”

“誰？”

“趙木兮。”

“恩。”

“她說我是傻逼。”

“我也覺得你是傻逼。”

“那我該怎麼做？和劉夢竹分手麼？和她在一起麼？”

“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

“恩？”

“我覺得如果不是做了什麼，你不會突然這樣，你們做什麼了？”

“我……和她上床了。”

“行啊周遠揚，厲害了。”

周遠揚扯起嘴角也跟著笑了笑，笑得一點也不好看。是啊，厲害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個女孩應該挺好的，雖然沒見過。”

“恩，是挺好的。”

“好就把握住啊，我之前覺得秦卿也挺好的，但是你沒說什麼我也就沒說什麼，既然你喜歡現在這個，就牢牢抓住吧。”

“那劉夢竹呢？”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們這樣壓根不會長遠。”

周遠揚沒有喝醉，她只是微醺，她一直在想程朝的話，她琢磨不明白自己和趙木兮要怎麼樣，但是或許是該和劉夢竹分開了吧。

第 64 章

臨近十一長假的時候，周遠揚終於鼓起勇氣發了一條訊息給劉夢竹。

她說：“我這兩天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很亂，我想我們是不是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她猶豫了很久，然後按下了刪除鍵。

她又重新打了一行字，這一次簡短得多，“我們分手吧。”

她再次按下刪除。

周遠揚愁眉苦臉的望著電腦螢幕發呆。

“我不知道怎麼說。”她發了訊息給程朝。

“說什麼？”

“分手。”

“你決定了？”

“我也不知道。”

“如果決定了就直接說唄，我要和你分手，這樣。”

“可是……”

“你是怕她同意呢，還是怕她不同意。”

是啊，是怕她同意呢，還是怕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