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米爾斯托著下巴，奇異地發覺自己其實並沒有很重的感觸。

假如把這一切都當成真相鋪陳開去，曾經那些讓他感到疑惑的地方，立刻都能說得通了。米爾斯並不懷疑這就是事情的真相，然而起碼在這一刻，這一切對現在的米爾斯而言依然只是一個可笑的木偶劇，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木偶劇。甚至可以說，對現在的米爾斯而言，這個故事本身甚至都算不上多麼悽慘。

沒來由的，他想起來當初那個假名叫羅伊的劇作家戲裡的那句話，“妓.女的孩子還是妓.女，馬伕的孩子還是馬伕，可是，憑什麼？”

他想起來自己當時如此喜歡那句話，而現在，他知道了為什麼。

這一幕木偶劇裡的故事，根本算不上什麼驚世駭俗的慘劇，那是每天，每個小時，每分鐘，都要在這片大陸上發生無數次的事情。妓.女的孩子還是妓.女，馬伕的孩子還是馬伕。他並沒有比其他人——這個其他人大概也包括了他的母親本人在內——更加悽慘，他甚至可以算是好運的，因為他有一個為神祗的父親。

他甚至想到甚至能理解為什麼父親能夠原諒母親，因為他看待的角度和那個孩子、或者這個木偶劇的觀眾們並不一樣。假如作為那個孩子來看，他的母親喪心病狂罪無可恕。

然而當米爾斯站在現在的位置看的時候，也是能明白的——那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在瘋狂虐待自己的兒子，那只是一個向命運低了頭、並早已經把這樣的生活視為理所當然的女人，麻木地把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帶給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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