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問了一句：“父親大人，會把我送出去，對麼？”

侍女遲疑了一下，卻並沒有接下這句話：“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他會把我送出去的。”男孩子並沒有期待侍女的回答，他仰起頭，用肯定的口吻，以及因為天真而不知恐懼的態度這樣說道，“我看到了父親的臉，我知道，他一定會那麼做的。”

侍女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安慰道：“即便親王大人這麼想，諸位大人也不會忍心的。”

“不，他們會的。”男孩被送回了孩子們在的地方，看著跑到身邊來的同伴，他一邊掙扎著從侍女懷裡跳下來，一邊嘟著嘴巴老氣橫秋地嘟囔道，“他們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假裝沒有聽到，只要不說話他們就能假裝自己什麼沒做，他們就能心安理得地覺得自己不是壞人，都是別人的錯……”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侍女脫口而出這樣的問話。有一個瞬間，她只覺得毛骨悚然。她看向男孩子淺色的眼睛，終於確信了這段話不可能是這個孩子自己說出來的。於是她的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得嚴厲起來，“等一下，到底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男孩子下意識地看向了抓著自己袖子的同齡男孩一眼，然後嘟了嘟嘴，用力地甩開她的手，然後和自己的同伴一起跑遠了。

再如何早慧，再如何天才，再如何自以為是，這個年輕的男孩子其實都並沒有能夠理解剛才他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意味著什麼。這些話確實是別人教他的，他以為自己很明白。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和每個年輕的孩子一樣，以為自己理解了這些聽來的話，以為自己比大人們都要聰明，可以這樣高高在上驕傲地評價愚蠢的大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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